咳……让您久等,咱们这便动身吧。”江月一面用帕子捂着嘴,一面往马车边靠。

几步路的工夫里,她越咳越厉害,等最后准备上车的时候,帕子‘不巧’落在了地上。

上头洇红一片!

“江姑娘!”掌事太监饶是再见惯了各种场面,看到那帕子上触目心惊的血迹还是被唬了一跳。

已经踩上了脚蹬的江月说了声‘抱歉’,退下几步,俯身把帕子捡了。

那掌事太监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道:“姑娘的家人没说错,您这病还是得静养。咱家会回去禀明娘娘的。不知道姑娘可否给咱家一个信物,代表咱家已经来请过姑娘了,没有胡乱办差。”

江月遗憾地叹了口气,拔出头上的发钗递出。

掌管太监还欲言又止,江月在寒风之中继续咳嗽。

最后掌事太监也没再说什么,坐上马车离开。

等到马车在街口消失不见了,珍珠才彻底放松下来,恨恨地骂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熊慧搀着江月另一只胳膊,腾不出手来打她,只笑着啐道:“你这话骂谁呢?”

珍珠回过神来,赶紧对着江月致歉:“我不是说娘子,就是……就是……”

“无妨,雪下大了,咱们进家里说话。”

门口的动静已经报到了许氏跟前,她没有和宫人打交道的经验,为了不给江月裹乱,才没有冒然迎出去,只在影壁后头等着。

等到江月被扶进了家门,许氏就让门房把大门关上,接过珍珠的位置,扶着江月进了厅。

江月表示自己无碍,用银针扎了几处穴位,就平复了被催发出来的翻涌的血气。

许氏虽也知道她根本没病,吐血也多半是自己弄来骗人的,可看到她吐在帕子上的,实打实的那么些血,还是心疼得红了眼眶,气愤道:“大过年的,便是皇后,也不好这么折腾未来儿媳。别说月娘还在称病,就是好端端的人,再来吐几次血,也要生病的!”

房妈妈一边亲手给江月喂温水,一边庆幸道:“还好那宫人尚有几分良知,没说让咱家姑娘吐着血也得进宫赴宴。”

江月咽下了温水,摇头笑道:“可不是什么‘良知’,而是宫里近来见不得血光。我若进了去,真冲撞出了什么事儿,皇后娘娘也担不起。”

装病的办法千千万,她选择了吐血,就是知道这个。

还有一遭么,其实还是因为之前胡皇后送给她的那份加了‘料’的镯子。里头不少药物是防止女子有孕的,另一些如藏红花之类的,是让女子就算有孕也会滑胎、血流不止的。

她表演出了一出吐血的戏码,那坤宁宫的掌事太监果然紧张上了,说是想要什么信物证明他认真办了差。但都知道她拢共也没见过胡皇后几次,哪有什么信物,唯一能让胡皇后一眼认出的,也就是她送给江月的那个镯子。

胡皇后听闻她的病一直不好,或许也是想到可能跟她送出去的镯子有关,怕里头的虎狼猛药,让江月就此一病不起,没得在婚前就死了,才想着拿回去。掌事太监自然得过她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