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进宫,当着皇帝的面,陆珏说江月是野路子,给她营造出了一个医术在太医之下,在民间普通大夫之上的形象。而医仙之名,则是三城百姓没见过世面,才那么喊的。
怕的就是堂而皇之告诉皇帝实情,后头皇帝有个头疼脑热,就把江月宣进宫去。
等到来日皇帝死了,那真的是八百张嘴也说不清。
所以说,就需要有个人站出来把陆珏被治愈这件事合理化,算是给江月顶缸。
“未曾听过你认识什么术士呢,”江月看着他不大对劲的神情,“到底是谁?”
陆珏摸了摸鼻子,说:“无名。”
小老头的武艺,那真的是毋庸置疑的高强,前头江月送了不少灵泉水给他,他身体的痛苦也被缓解,并未再像前头似的,被疼痛影响,而且世外之人,具体修炼的功法并未被记录,就算真遇上危险,一个皇宫还真的困不住他。他留在重明军中日久,熊峰和齐家兄弟等人对他也是言听计从,熙军中人也知道这个,来路比江月这半路出现的医仙还正。
江月倒不担心他的安危,只是轻咳一声,惊讶道:“他会做法?”
“他……他不会,但他会算卦。”
江月一想也是,小老头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又整天拿着龟甲和铜钱嘀嘀咕咕,神神道道的。先展露一手算卦的本事,谁能想到他不会其他玄而又玄的东西?
“我让他跟着道士学了几天开坛做法,唬一唬人还是可以的。左右也没多久了,来日再跟他好好赔礼。”
江月不禁想到那日小老头在自己跟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有事尽管和他说的模样估计那会儿他怎么也没想到,陆珏还真又给他安了个‘差事’!已经可以预见到小老头在背后骂骂咧咧的模样了。
这个月月底,皇家的秋弥如期举行。
这次不止是皇家中人参与,京中的勋爵人家齐聚,江月也在受邀之列。
秋弥为期三日,中间还得在外头住上一夜,熊慧、珍珠和宝画,还有另一个名叫缪夏的女兵,都作为江月的丫鬟一并跟着出行。
熊慧等人还好说,都是前线退下来的,一次围猎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宝画却有些紧张,出发那天的早上,眼底青影浓重,活像一只食铁兽,还在嘀嘀咕咕背诵着御前的礼仪和注意事项。
江月就同她道:“秋弥拢共三日,第一日出发,第二日正式开猎,第三日就回家了。而且好些人去,哪里轮到咱们面圣?只把这次当成普通的出去玩就好。”
出京之后,马车又行驶了小半个时辰,到达了围场。
陆珏亲自来接人,带着江月往里进的时候,嘱咐道:“围场到底不比京城,人多口杂,我今日和最后一日才能得闲,明日得跟着陛下一道出去打猎,你自己万事小心一些。”
嘱咐完,她把江月带到了一个阔大的营帐里。
围场的营帐都是阔大豪华,桌椅床榻齐备,比前线的军营不知道好多少倍。但里头也有讲究,众人看重的并不是大小和布置,而是看重位置。
距离皇帝的中心主帐最近的,便越能彰显圣宠。
陆珏的营帐就在皇帝附近,二人尚未完婚,并不能住到一处,江月当然不想跟皇帝有什么近距离接触,陆珏便把她的营帐安排的稍微远了一些。距离陆珏的营帐也就半刻钟的脚程,而到达皇帝营帐,就得走一二刻钟了。
江月点头说省得,“左右我只是来走个过场露露面,还有珍珠和缪夏两个会武的,寸步不离跟着我。”
这种场合里,各家也不是傻子,是不敢真刀真枪地做什么的,而论玩阴的,一般也就是下毒那些,则更逃不过江月的眼睛。
陆珏点了头,再看了其他几人一眼,回了皇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