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岚接口道:“你这是除了医学堂之外,还开了个教读书认字的学堂?”
江月说不是,“一开始只是想让珍珠和熊慧她们几个管事儿的认认字,但家中其他人也想学,就一并捎带上了。她们认了字也好,不少人想学医,认了字也能方便她们后头进医学堂深造。”
“你家医学堂收女子?”穆揽芳才来京城,这件事上知道的不多,因此十分惊喜。
“我自己就是女医,当然是收的。”
穆揽芳说那敢情好,“我家医女也跟着我上京了,也让她跟着你学学,还能为你分担一些学堂里的事务。”
江月应承下来,和穆揽芳细说起来。
大概女孩子都是如此,到了快分别的时候,总是能寻到新的话题。
一边说着话,几人一边准备下楼,卫姝岚走在前头,而穆揽芳和江月说着话,落后她半步。
旁边厢房的门忽然打开,出来了一个酒气醺醺,身着绸衫的男子。
卫姝岚脚下一顿,准备避让,那男子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好生狂妄的几个小娘子,说甚学堂不学堂的……”
没得同醉鬼攀扯,卫姝岚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只示意对方先走。
那浑身酒气的男子却不动,一副非要给她们教教道理的模样,接着道:“男子建功立业,女子相夫教子,这是古来有之之理。”
穆揽芳是三人中脾气最急的,要是搁路安,她早就出头把醉汉赶走了。
但在京城这样的地界,一块牌匾掉下来,能砸死三个家中有人做官的,便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将卫姝岚拉着退后了几步。
那醉汉的视线跟着卫姝岚一道挪动,显然并非真的是为了说什么大道理,不过是结借着醉意而借机攀谈的登徒子而已。
几人中,江月倒算是最不怕事的那个,她上前一步,沉下脸来寒声道:“让开。”
醉汉还是不挪脚,江月将银针捏在了手上,倏忽又听一道声音没好气地道:“人家说让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定睛看去,只见一高一矮的两个年轻男子从另一间厢房里出了来。
个儿高的男子约莫二十岁,猿臂蜂腰,穿一身石青色劲装,个儿矮一些的穿靓蓝色杭绸袍子,身形也同样壮硕。
江月的视线在个儿矮的那个身上停留了一瞬,收回视线的时候,那醉汉也看清了仗义执言的二人,仿佛突然寻回了神智一般,又原样回到了厢房里,连门都给关上了。
卫姝岚跟那二人福了福身,致了谢,便下了楼去。
酒楼外,下人已经把马车挪到了大门前,三人一道上了马车。
虽说也没发生什么事儿,但总归影响了心情,穆揽芳坐定之后不悦道:“欺软怕硬的东西,看我们几个女子一道,就敢堂而皇之拦着路。看到有男子帮着说话了,便能听懂人话了。”
“京城是天子脚下,寻常鲜少见到这种登徒子。那人我认得的,是冲着我而来,抱歉。”卫姝岚解释了一番。
距离她休夫回京已经过去了一年。卫家父母和卫家其他人都没有逼着她立刻再嫁的心思,只想让她往后余生按着自己的心意而活就好。
偏旁人并不这般想,已经有不少人上门求娶。
方才那醉汉就是其中一员,是卫姝岚妹妹的婆家的一房亲戚,七拐八拐的姻亲关系,托了姻亲从中说和,自以为给足了卫姝岚这再嫁女的脸面,没成想卫姝岚是真没有那个心思,都让卫家给拒了。
“原还有这层!”穆揽芳方才还只是随口嘟囔,现下正色道:“隔着姻亲,还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心思也委实不正。”江月说,“若卫姐姐沉不住气,与他攀谈几句,保不齐在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