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前,陆珏才给皇帝抢来圣药,为求稳妥,其实让皇帝活到来年再死更好一些。

但皇帝体内的生气本就不多,被蛊虫尽数催发了出来。早晚得气竭而亡。

现在的她依旧不能凭空变出人的生气来。

“无碍,”陆珏看了一眼门扉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我那几个皇兄已然快坐不住了。”

过去的皇帝除了对陆珏格外不喜之外,对其余几个儿子倒是一视同仁一样的不怎么上心,不怎么管事。

说起来还是因为祖上安排的太好,皇子进了文华殿开蒙,就有太傅抓功课,有抚育他们的妃嫔照料饮食起居。等到了年纪,就放出皇宫自立门户。

皇帝需要做的,也就是偶尔从太傅和妃嫔那儿过问一声。

而皇子被问起的频率,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母亲在皇帝那儿的受宠程度。

但凡陆家祖上少几分妥帖的安排,就当今这个沉迷酒色的劲儿,宫闱内外早该乱起来了。

现下长成的皇子里,年纪最小的陆珏都十七岁了,上头八个哥哥,太子在元后去世几年后就歿了,其余七个却都活的好好的。

过去皇帝日渐老迈,将朝中事务分摊给了儿子们,他们尚且能容忍这么一个昏聩的父皇坐在那位置上,只注重互相较劲儿,敌不动、我不动,想着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现下皇帝那么‘康健’,按着御医的说法,那是活个一二十年都轻轻松松,不知道要给他们添多少弟弟。

加上皇帝现下‘独宠’陆珏,几乎是日日都会把他唤到跟前,自然有沉不住气的人。

有人准备效仿陆珏,招揽术士给皇帝炼制丹药,有人则是派人去了扬州,寻摸姿容出挑的瘦马,更有人在调动集结人马……

京城里头已然是暗流涌动。等大家招数频出,皇帝死了,谁能赖到陆珏一个人头上?

“那你……”

“我也有自己的安排,所以无妨,你安心忙自己的事儿。”

宝画在外头的咳嗽声越发频繁。

江月好笑道:“你快出去吧,不然一会子那丫头得把肺咳出来。”

大熙的风俗规矩,男女定亲后,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更不能单独私下相处。

前几日江月进宫,江月梳的是未婚女子的发式。这几日,宝画还是给她梳了那样的。

现下宝画这是提醒,陆珏得离开了。

陆珏抿唇笑笑,站起了身,“那我先回去,有事让珍珠给我传信即可。”

说完,他又拿出一样物什递给江月。正是早先给过江月的那一万两银票,一直被许氏妥帖保存着。前头相聚之后,许氏就把它物归原主了。

“拿着吧,”陆珏说,“聘礼。”

马上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江月近来也确实需要用钱,便没推拒什么,起身送了他出门,再把拿了扫把、假模假样洒扫的宝画喊到身前,让她把熊慧和珍珠一并喊过来。

等三人到齐,江月便询问起她们的事情完成得如何了。

熊慧先开口道:“医学堂的选址已经完成了,有这两处地方都适合,等娘子决断。”

江月看了她选的三处地方,一处是江家在京郊的庄子,地方够大,容纳百人都绰绰有余。但有些偏远,骑马坐车得一个时辰。另一处则就在京城里,很近,从江家的大宅腿儿着就能过去,但京城寸土寸金,那宅院最多只能容纳二三十人,是早先江父还未发家的时候购置的宅子。因着纪念意义,才未曾对外售卖,一直闲置着。

两处都有弊端,江月没有第一时间下决断,而是看向珍珠。

珍珠道:“医学堂的事儿已经对外告之了,不过慕名而来之人心思驳杂,真正想学医之人却没有几个……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