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这件事之外,江月还未曾在这方世界任何人手上吃过大亏。
所以陆珏也没再说什么。
二人经过了宫人的搜检,沿着宫道走了几刻钟,到了养心殿附近。
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等候已久。
“九殿下随奴才来,陛下已经等您许久了。”
江月认出这便是当初带着金鳞卫去路安县‘接人’的那个侍者。
对比之前,他现下又殷勤了几分,亲自上前给陆珏打伞不算,还拿了帕子要给陆珏拭汗。
“不必。”陆珏将伞接过,打在江月头上,二人跟着太监又走了一刻钟,总算是到了养心殿。
此时已经入夏,但养心殿周围堆放了不知道多少寒冰,一丝暑气儿都没有。
太监帮着通传,那高大的门板打开的瞬间,女子的娇笑声便传了出来。
陆珏和其他宫人的脸上都没露出什么异色,显然是见怪不怪。
倒是江月,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这叫‘陛下已经等您许久了’?换个正常的父亲,知道一会儿儿子要来,怎么也该注意些才是。
那太监进去了良久,大概又过了一刻多钟,才再次出来,请了陆珏和江月进去。
宫殿之内,越发凉爽舒适,皇帝端坐在上首,正假模假样地提着笔批阅奏章。
他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脸上已经有不少皱纹,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江月飞快扫过一眼,便立刻垂下眼睛,跟着陆珏一道行礼问安。
“都免礼。”皇帝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带着笑意道:“这就是帮着你平叛的医仙?抬起头让朕瞧瞧。”
“医仙之名时属百姓抬举,民女不敢擅专。”江月恭顺地应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被酒色浸染多年,浑浊不堪的眼睛。
那双眼睛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艳,皇帝笑道:“你谦虚了,你这容貌和气质,可不是神仙妃子才有的?朕这几日确实有些不大爽利,你上前来为朕诊治。”
江月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自然应诺。
忽略掉皇帝毫不遮掩的打量视线,江月搭上了他的脉。
她诊脉鲜少分心,但今日却是实打实地分了神皇帝身上的味道难闻到了极点。
他刚过半百,他肾气失调,杂质无法随尿液排出,久积体内,只能通过表层的汗液,呼吸释放,也就是俗称的‘老人味’。而后是沾染了不知道属于几个女子用的头油、熏香等。甚至还有□□的味道……最后就是门窗紧闭的殿宇之内,他身边熏着的味道浓重的龙涎香,可能自以为能把那些个驳杂的气味盖住,却不知道在嗅觉敏锐的人面前,是何等的折磨!
江月强忍住作呕的冲动,面色平常地道:“陛下脉象磅礴有力,并无任何病症。”
皇帝跟前日日都有御医诊平安脉,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日渐强壮,恢复了壮年时的风采,却在江月准备缩回手的时候,按住她的手背,笑道:“宫中御医诊脉,少不得也得一时半刻的,你才搭了多久的脉,怎么就能下决断了?莫不是畏惧了朕,不敢仔细诊断。”
江月说不会,“民女诊脉本就比旁人快一些。”
“确实如此,月娘诊脉从来都快,或许跟她从前的经历有关系。”陆珏出声,帮着解围。
“哦?怎么说?”
皇帝分了心,江月便立刻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月娘的父亲从前只是一届药商,她的医术是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自己看医书学的……”
陆珏波澜不惊地给江月编造了一段自学医术多年的过往。
前头江月在路安编造的说法已不能用,毕竟现下回到了京城,江家多的是从前的旧交,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江父还在时,未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