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沉吟,认真地思考起来。
才过了几息工夫,陆珏再次开口:“三城战事结束后,连京中百姓都知道我得了医仙的相助,才能大胜而归。丘黎族虽败,但来日难保不成为一方祸患。衡襄虽死,但‘恶烬’未除,我并没有把握能永远控制住心中恶念……”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其实都在说同一件事,陆珏的妻子只能是她。他需要她。
江月忍不住弯了弯唇,好笑道:“方才还让我‘好好想一想’,怎么这会儿开始跟我分析利弊了?”
陆珏撤回手,有些尴尬地握拳递到唇边,轻咳一声,“出来好一会儿了,我先扶你回去,等你想好了再答复我。”
将手交托在他掌心的同时,江月笑着说:“我是愿意的。”
若不愿意,她早该狠下心来,直接要了陆珏的性命,一劳永逸,亦或是去和宋玉书合作,按着这个世界的轨迹拨乱反正,便没有后来的许多事,没有豁出生死那一遭,没有现下这副光景了。
她迟疑的,是她可能不能回以同样炽烈的感情。可陆珏早就知道这个,并再三言明他求的不多。
与此同时,宝画洪亮的呼喊声响起:“姑娘怎么在花园里吹风啊?家里来了好些人,我都寻你好大一圈了!”
也得亏陆珏耳力过人,否则江月那声‘愿意’都要被湮灭其中。
陆珏顿住,江月也垂下眼睛,两人都没再接着往外走。
宝画这急性子吆喝半天,见他们二人跟被点了穴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不挪脚,便快步上前,把江月抱上就走。
等陆珏回过神来的时候,宝画已经抱着江月远去。
江家在京城的宅邸,是个三进的大院子。
从花园到饭厅,须得穿过回廊,绕过几道垂花门。
宝画走的脚下生风,须臾的工夫就已经抱她到了地方。
她这次真没夸大其词,厅堂里委实来了好些人。
卫姝岚并卫家兄弟,小老头无名和齐策齐战兄弟等。
时下通讯并不发达,但架不住江月醒后就开始分派事务,他们便也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宝画直接把江月抱到主座上,其他人都是男子,不方便靠得太近,卫姝岚没有那个顾虑,直接起身坐到了江月身边。
“怎么这样瘦啊?”刚说了一句,她便开始落泪。
去年还在路安的时候,江月通过她,打听了一些京中的事,从那以后,卫姝岚便都会留意一些江家从前产业的动向。
可惜她能力有限,像之前赠送个几百两的小铺子倒还好说,想帮助江家拿回昔日产业,便力不从心了。
月前江家大宅被赎回,阖家搬回了京城,卫姝岚算是最早知道的。
那时她便来过一次,结果得知江月陷入了昏迷。
许氏和房妈妈都强打着精神招待了她,但她作为江月的好友,尚且心如刀绞,便也知道她们心下有多难受。
她后头没再来了,只延请了京中享负盛名的大夫,来为江月诊治过几遭。
但结果都不算好,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今日下午听闻江月醒了,她便立刻过了来。
没得在好日子落泪,不用人劝,卫姝岚拿着帕子拭了泪,微笑着说起江月托她办的事,“才刚醒了,怎么就忙起来了?前头我想着给你请大夫,确实接触了不少能人异士,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都躺了好些时日了,再闲下去才是人都要歇懒了。”
卫姝岚便捡了一些旁的事儿说给江月听
年关上,陆珏派人去接许氏她们前往暨城,附上了手书了一封,表明了身份,也写明了江月就在前线,与他在一道。
兹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