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岚的视线落到窗外天香楼一街之隔,是?一条花街。
并?不是?卖花的地方,而是?烟花柳巷。
花街到了?晚上才会热闹非常,白日里安静极了?。
而此时,一辆高头马车突然驶了?过来。
“好戏开始了?。”卫姝岚执起装了?果?子酿的酒杯一饮而尽。
江月定睛看去,只见马车停到了?一间青楼外头。
几乎是?停稳的瞬间,马车上先后下来两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离得有些远,江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能从二人相差无几的打扮和一高一矮的身高上辨认出是?一对兄弟。
等到兄弟二人站定,车辕上的小厮和车夫一并?下了?来。
为首的男子伸手比划了?一下,很快那个看着体格健硕的车夫便?去拍门。
未多时,一个中?年妈妈打着呵欠来开了?门。
卫姝岚选的这个位置实在妙极,加上包场的天香楼和花街都十分静谧,江月甚至能听到那妈妈依稀在说:“大中?午的拍门作甚?寻欢作乐等天黑了?再来!”
为首的男子解下荷包抛给了?她,那妈妈也不再啰嗦,笑呵呵地把他们往里迎。
也就半刻钟不到,很快那青楼里就闹出了?一些动静。
一道杀猪似的男声惨叫道:“轻点,轻点!”
然后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便?被那几人拖拽着出了?来。
“那是?……史?文?正?”江月认出来。
卫姝岚但笑不语。
同样听到动静的,还有天香楼附近的其他百姓。
众人已经围了?上去。
好事者已经在扯着嗓子起哄道:“哟,这是?谁家?爷们儿,大白天的让人从青楼里拽出来了??”
这声嚷嚷一出,看热闹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
那史?文?正立刻用头发掩面,嚷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何事?都散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对兄弟一左一右,将?他护着头脸的手拉开,“史?文?正,你还知道要?脸?”
史?文?正挣扎不开,名讳也叫人直接说了?出来,连忙求饶道:“大舅子,小舅子,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也是?你俩的姐夫,何至于这般?”
江月这才知道,那对兄弟就是?卫姝岚的两个弟弟。
“谁同你是?一家?人?”卫家?小公子啐道,“我们卫家?书?香门第,怎么会有你这种白日宿在花楼的姐夫?”
“这、这这……”史?文?正一时词穷,接着求饶:“我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你们就算瞧不上我,也得为你们姐姐考虑一二,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情闹大了?,对她也不好不是??”
史?文?正自认为自己?说的很不错,抬出卫姝岚,卫家?兄弟怎么也该投鼠忌器才是?。
“确实,我姐姐若是?还同你一道,那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今日之后便?不是?了?,我姐姐要?休夫!”
“休夫?”史?文?正被唬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道:“我流连烟花之地确实是?我的不是?,但又不触犯本朝律法,凭何休夫?”
按着朝廷律法,妻子若是?犯了?七出之条,则可?以正大光明休妻。
而女子要?休夫,条件则严苛的很多,得丈夫犯下严重罪行才可?。而且若是?直接由妻告夫,就算丈夫的罪证坐实,能休夫,妻子本人还得坐三年牢。
“哼,流连烟花之地确实不犯法,但是?将?宫里的东西赠与烟花女子,却是?冒犯天家?的大罪!”
“我哪里来的什么宫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