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人这桩事,闻言虽也有些惊讶,情绪上头却也无甚起伏,只苦笑道:“原是这般。难怪穆家?妹妹听我把错处归到我身上,会那般气愤。”

两人都说了好一阵话了,原先最为卫姝岚抱不平的穆揽芳却是未发一言。

江月和卫姝岚不约而同偏过脸去瞧她,却看她脸色张洪,眼尾发红,手指用力地扣在桌上,指尖都泛着青白色。

显然是气愤到了极致,以至于失了言语。

她身子才好了没多久,江月怕她气出个好歹来,立刻一手按压她脑后的风池穴,一手搭上她的脉。

穴位揉按过了半晌,穆揽芳总算平复了情绪,咬牙切齿地替她抱不平道:“姐姐身上与常人不同,却是从未隐瞒,成婚之前便与他们说清楚了的。是他们母子信誓旦旦,说不在意这些,才骗得你?进门!如?此背信弃义?,叫人恶心?。姐姐何不与那史文正和离?有姐姐的娘家?在,难道还怕那朱氏和史文正到处乱说?对外便只说是感情不和。”

卫姝岚给她重新倒上热茶,坐到她身旁帮着她顺气,“妹妹说的不错,若我想和离,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可和离之后归家?,父母少不得又得为我操心?往后。我家?中的两个妹妹都已经?出嫁,两个弟弟还在科考,得一个和离归家?的长?姐,对他们的名声总是不好。”

“若我是姐姐的亲妹子,莫说是一点名声,便是终生不嫁,也不愿见你?这般委屈!”

卫姝岚颔首,“他们确实和你?一般赤城。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舍得。”

穆揽芳没再接着说下?去,她也是有弟弟和妹妹的人。虽说同父异母,且弟妹还是加害过她的尤氏所生。

可两个小家?伙才那么点大,从不觉得穆知县更疼爱身体不好的长?姐有什么不对,每次看到她就亲亲热热地喊姐姐,然后问她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些了?

从前她‘病’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是亲生母亲对她下?毒,以为她就是生病,每日都抽出时间去家?中佛堂诚心?跪拜。

极偶尔的时候,穆知县会放下?衙门里繁杂的事务,带他们出去玩耍。

他们每次都是去县城附近的大小庙宇,给她求各种各样的平安符,塞满了穆揽芳的妆奁匣子。

穆揽芳也是真心?疼爱他们,更遑论卫家?那样,家?中氛围和睦,兄弟姊妹俱是一母同胞,感情肯定?更加要好。

卫姝岚复又笑笑,忽然眉头微蹙,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小腹。

“姐姐怎么了?莫不是也气得不舒服了?”

卫姝岚笑着说无碍,“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从前偶尔也有这样不舒坦的时候,只是没有疼得这么厉害,想来是前头落水那次着了凉。”

穆揽芳道:“那还是让月娘给你?看看,免得落下?什么寒症的病根。”

话都说开?了,卫姝岚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释重负地递出手腕,笑道:“不怕你?们笑话,过去小心?掩藏着这个秘密,自从离京之后,便有什么不舒坦,也都是自己?看医书,自己?学着给自己?配药,都不记得多久未曾让人为我诊过脉了。”

“姐姐会制膳煮茶,还会自己?配药?委实是我见过最有才情之人。可惜无缘跟姐姐当妯娌,不然往后若是日日在一处,我定?能受益匪浅。可惜……”

“那有什么好可惜的?后头我虽要回府城,但我们可以日常通信。今日的糕点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回头把方子一并写给你?,你?自己?试着做做。”

穆揽芳和卫姝岚的性格可谓是南辕北辙,但现下?分享了秘密,便彻底忘记了之前的不快,甚至还惺惺相惜,要好起来。

江月搭着卫姝岚的脉,没有加入她们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