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辛苦半生积攒的家业早就赔付的所剩无几,连京中的田地宅子都一并贱卖出去了。
眼下唯一还能称得上家业的,大概也就是江家二老剩下的那点祖产一间不得变卖和转让的小饭馆。
那小饭馆的地段和大小很是一般,不然当年也不会连供养一个读书人都十分吃力。
连带着后头江家大房发家之后都看不上这么一点蚊子腿似的营生,所以老太爷才给了江父继承。
但此时江月却说不出‘那点祖产不值什么银钱,自己能带着许氏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样的话。
因为连江月这对凡间银钱都无甚概念的医修都能想到这一层,许氏自然也能想到。
许氏口中的继承家业,则也不是指实际的那点东西,而是一份传承,一份‘江父虽然故去、但她和女儿仍然照着江父的遗愿那般好好生活’的念想。
若她不是换了个芯子,而是原来的江月,大概也会和许氏秉承着同样的想法。
她总不能顶着原身的身份再活一遭,承了江家人的恩德在先,后头却去做那违背原身本意的事儿吧!
许氏说着话,情绪不由又激动了几分,又是一阵胸闷气喘。
江月那凭空多出来的医术既已过了明路,见状便立刻伸手搭上许氏的脉。
许氏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居然是女子妊娠后特有的滑脉!
也难怪她频繁的胸闷气促,情绪起伏甚大。
这下子江月是更不敢刺激她了,立刻应道:“您莫着急,宋家的亲事退就退了,真要同那样居心叵测的人家结亲,虽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但往后必有无穷尽的麻烦……至于咱家的家业,您也不必担心旁落他人之手。一月之内,我再另寻一个赘婿。”
第7章 第七章
第七章
听了江月这掷地有声的话语,许氏不由心道女儿果然还是年少不知事儿,便以为招婿入赘这事极为简单。
转念想到自家女儿也是大病初愈,没得为这事儿再与她争辩。
许氏便只道:“利弊都已分析给你听,你如今年岁渐长,经历了一些事儿又病过一场,也成长得有主见了。后头的事儿,便等你先调养好身子再说。”
江月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许氏的话语上,而是在她的脉象之上。
说话的工夫,她已经诊出了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