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本就是雅事,一旦沉浸其中,虞宁初暂且就忘了对手的身份,认真地算计起每一步来。
让她意外的是,宋池居然也很擅长此道,不留任何破绽给她。
两人互相布局又拆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杏花擦拭完里面,端着铜盆出来,就见棋盘上已经摆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棋子。
“哎呀,姑娘遇到强敌了。”在虞宁初的熏陶下,杏花也懂得棋道,旁观片刻,她笑着道。
虞宁初嗔了她一眼。
杏花笑笑,去外面倒水了。
就在此时,虞宁初落下一子。
宋池刚要再下一颗,突然动作顿住,继而摇摇头,抬首对虞宁初道:“失策,这局算我输了。”
虞宁初心想,输了就是输了,什么叫算他输了?
只是,赢了这一局,不但今天可以不用听宋池摆布,也让虞宁初对后面的棋局有了信心。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虞宁初不无挑衅地道。
宋池笑:“表妹自便。”
虞宁初毫不留恋地回了内间。
53(有人轻轻叩击她这边的窗户)
虞宁初连续赢了宋池三日, 只是赢得越来越艰难了。
这让她开始焦灼,担心自己输了宋池会让她做什么很过分的事,与此同时, 虞宁初也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为这枯燥的行船增添了一分趣味。
宋池的棋术越好, 虞宁初赢他的时候就愉悦。
这日早上, 洗漱完毕, 用过早饭,虞宁初便又来小厅与宋池下棋了,杏花收拾好房间, 也站到她身边旁观。
换成温嬷嬷或微雨,都会觉得两人这般日日对弈不合适,杏花不一样, 她在扬州没学过什么太严苛的规矩, 再加上心思单纯, 到现在还没看出宋池对虞宁初的特殊心思呢。
这一局下了半个时辰,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盛夏时节,江面湿气又重, 虞宁初的额头都出汗了。
杏花拿了扇子, 轻轻地对着她摇着,宋池抬眸, 就见虞宁初脸颊绯红,额前的碎发随着风轻轻地起落,一双清亮的眼眸紧紧地看着棋盘。
宋池落了一子。
虞宁初心头一慌, 纤细的手指捏着白子, 却找不到任何转机。
“去切个瓜吧。”宋池笑着对杏花道,“扇子给我。”
杏花光看都觉得累了, 主子们想吃点瓜皮解渴也正常,闻言便将手里的扇子交给宋池,去了客船另一头。
宋池接过扇子,却没有给自己扇,而是朝虞宁初扇了起来,神色悠然地看着她苦思对策。
虞宁初想不出来,索性认输了,心情不好,她自然笑不出来,一点樱唇抿得紧紧。
宋池看着她懊恼的模样,笑道:“我连输了表妹三日都没这样,表妹还需练练胸襟。”
虞宁初不去看他,垂眸问:“你要我做什么?”
宋池并不着急提要求,笑她:“现在有没有后悔前面三日没有对我提要求?”
虞宁初不后悔,她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再纠缠自己,显然这点宋池不会答应。
“为我做个香囊吧,江南多蚊虫,我得随身佩戴驱虫的香囊。”趁杏花还没回来,宋池慢条斯理地道,“表妹放心,你送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让旁人认出来。”
虞宁初松了口气,与她设想的那些恶劣要求相比,绣个香囊真的没什么,她会好几种绣法,将几种绣法结合起来,便是香囊落到舅母或表姐手里,她们也不敢凭女红断定那香囊就是她缝的。
“明早给你。”虞宁初应道。
宋池:“慢工出细活,表妹不用着急。”
虞宁初才不想给他出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