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妙得狠了,若叫陈安县争斗小达人石莹碰上,还不羞愧而死?保准没得一个回合的招架之力!
不过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么,更加喜爱何葭这种天真活泼、爽直率性的表现,反倒有些疲于跟何薇这种一句话里能绕五六个弯儿的人打交道,直觉累得慌,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倒喜欢她这脾性,”杜瑕笑道,“也是太太和善,不然我在别处,如何敢像方才那样放肆!”
说的众人都笑了,赵夫人也对王氏道:“你这个女儿倒也古灵精怪的,果然不俗。”
王氏这才松了口气,陪笑道:“您说这话没得叫我臊得慌,哪里古灵精怪,不过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又叫我们惯坏了。”
刚才杜瑕那一系列的举动着实给她惊出一身冷汗,直到这会儿确定赵夫人没生气,才算是放下心来。
听说好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都有些个怪癖,若是这位何小姐便爱捉弄人,她们少不得也要相陪,可自家女儿却上去就给拆穿了!怎不叫她担忧!
王氏暗中在肚里叹了口气,心道到底是亲兄妹,再错不了的,没有一个叫她省心……
赵夫人又问了两个女儿几句,便打发她们出去玩,笑道:“罢了,好容易来了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我就不拘着你们了,出去玩吧。”
又特意嘱咐小女儿道:“莫要疯魔,吓坏了姐姐,往后就不敢来了。”
何葭笑的爽利,拉着杜瑕往外走:“知道了,瞧娘说的我跟什么似的。”
三个姑娘往外走,后面几个丫头婆子的跟着。
时值六七月交接,真是繁花盛开的时候,何家宅子里虽不讲究精雕细琢,可也有几株怒放的栀子花,雪白的花瓣在浓绿叶片映衬下着实好看的紧。栀子花素以浓香著称于世,这老大的庭院里不过在角落种了几株,结结实实开了几十朵,暖风一刮,竟就满院甜香!
杜瑕吸一口气,喜道:“好香,这花儿开的真好。”
何薇笑着道谢,杜瑕正疑惑,就听何葭解释道:“我姐姐与我不同,最是安静娴雅,喜欢个读书画画什么的,闲时也爱跟着爹爹学着侍弄花卉,这几株栀子花便是她一手栽培。”
杜瑕不免又诚心诚意的夸赞几句,又过去近前欣赏一回,末了还跟她们一通去院角碎石头砌成的水池子里喂鱼。
到底头一回见,不免有些放不开,又有一个说话柔声细气,三两句话就能带出一句诗词,显然情感十分细腻的标准才女式何薇,杜瑕同她们说了两刻钟就觉话题有告罄的危机,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要拖自己一通作诗,便绞尽脑汁,开动脑筋,寻思还有什么可说的。
想着想着,她就想起来一个人。
“对了,我在陈安县有位闺中密友,名唤肖云,是何大人师弟之女,几年前也在开封住过,你们可认得?”
一说出肖云的名字,何家两姐妹就齐齐道:“自然认得,她可还好?”
杜瑕也是考虑到肖易生与何厉关系甚好,肖家也曾在开封一待三年多,两边女眷必然相熟,这才有此一问,借机多增加些谈话内容罢了。
“甚好,”见她们果然识得,且何薇尤其关注,杜瑕发自内心的笑说:“我猜你们就认识。她家里给她请了老师,专门锻炼身体,这几年身子骨也好多了,吃的也多了,来之前我见了几回,都十分红润,听说睡得也好了呢。”
何薇便念佛,笑道:“若如此,倒不枉我挂念,只也有几年未见,倒是想得很。”
“这也不难,”杜瑕又道:“她头里定亲了,过几年若是顺畅,便是肖大人不做京官儿,保不齐她也要来这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