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交杂,既想将烛尤狠狠教训上一顿,又万分不想在此刻见他。
半晌,裴云舒放下了床帐,背过身,偷偷拿着手巾拭水沾湿,再擦过伤处。他不敢用力,每次轻轻滑过,自己都不想往下看上一眼。可上药的时候还是要看,这一看,他脖颈连着耳尖都红透了。
便是缩头乌龟也好,鸵鸟也罢,裴云舒这会儿,是真的不想见到烛尤了。
客栈的一楼,烛尤忽而抬眸朝楼上看了一眼,“他生气了。”
“烛尤大人,”狐狸抓耳挠腮地好奇,“你到底对云舒美人做了什么?”
烛尤眼中一闪,他不说话,只站了起来,往着楼上而去。
裴云舒刚刚系上腰带,外面就有人敲响了门,“谁?”
外面的人不说话,但裴云舒心中忽而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他总觉得门外的就是烛尤。
想到会是烛尤,他便停住了脚,不想给他开门。
不过这会儿,裴云舒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此时想着烛尤,却不是粉末影响之下的那般心态了。
在无奇峰那里错闻的药粉,似乎已经消失了药效。
他又去想门外的烛尤,这次终于确定了下来,心悸不见了,只剩下万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烛尤在门外道:“云舒。”
裴云舒抬眸看去。
蛟龙道:“莫生我气。”
裴云舒不说话。
烛尤在外面歪着头,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本话本,一页页地往后翻着,待到翻到中间,他才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