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悲伤么?

不、不至于吧。

虽然堂堂战神、一国的王爷被冤入狱是有点打人脸,可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于是,不争气地,桑晚晚还是主动走了过去,拉了下他的手:

“过来了?我准备了饭菜替你庆贺,惟愿以后都一帆风顺,无灾无难。”

如果说之初还只是直觉,一餐静地出奇的饭吃下来,桑晚晚就十分确定他是真的不对劲了。

让人撤了饭菜,桑晚晚就示意金儿一众人全都退了出去,走到萧祁墨的身边,桑晚晚先是给他捏了捏肩,而后手抚向他的发丝,让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没走出来吗?”

“我以为王爷是无坚不摧的。”

什么事能把他打击成这样?

一个上过战场的人,生死都该是能置之度外的,怎么会连这么点挫折都受不住?

然后,桑晚晚听到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很丧:

“本王也是人……普通人。”

她被抱住了,很紧很紧。

第一次见他如此毫无掩饰的脆弱,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想着可能是这次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人情冷暖了,桑晚晚回应地也抱紧了他:

“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只要你不离,我就不弃。

可惜,最后一句,桑晚晚还没出声,就被他一把给拉入了怀中,然后,一个很火热的吻落了下来,她的声音连带着思绪一并被打散了。

起身,萧祁墨直接将她抱去了浴池。

这一晚,不知道是久别重逢还是萧祁墨太过急于想证明什么,整晚,桑晚晚就觉得他情绪不对,时而凶猛如兽,时而缱绻如水,就像是游走在两个极端、不停地自我撕裂着,而她,除了安抚,似乎也只剩下了配合。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这件事就像是告一段落了,而后,桑晚晚就发现,自己一时心软,某个厚脸皮的人直接踩鼻子上脸,竟浑当没发生过一般,连提都不提了。

于是,五天后,某人再来的时候,直接被拒之门外了。

而后接连的几天,萧祁墨每次过来,都会被问一遍“何事”,他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别说见人,连门他都进不去。

这天,特意挑了个傍晚的时段,萧祁墨也没带人,就想再跟她好好磨磨,刚到清北苑门口,就见一道七彩的光影闪过,眸色顿时一亮:

锦鸡飞来吃食了?

她在喂鸟。

自从放走了他千辛万苦才逮来的一对红腹锦鸡后,她经常往院子里那固定的一片食槽里放食,白天放,晚上扣起,不知道哪天开始,不知道是不是那两只锦鸡,总之,经常能看到漂亮的鸟儿过来了。

想着,萧祁墨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然而还不待他上前,一道清冷的嗓音先传了过来:

“王爷,您要是又来给我装傻,就免开尊口,别影响我喂鸟的心情。”

“拿着锦鸡充凤凰,骗一次成,还想骗我第二次?哼~”

抓了一把鸟食,这一次,桑晚晚直接摊开了掌心,时间长了,鸟儿似乎已经认识她了,她也不怕鸟啄她掌心了,不一会儿,很有默契地,鸟儿就过来了。

“你知道是我?”

翻了个白眼,桑晚晚斜了眼地上的影子:

当她眼瞎吗?

挥了挥手,萧祁墨把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遣退了,而后在她身旁一个闲置着放托盘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而后一点一点挪着凳子朝她靠近,最后,风中一道近乎飘忽的嗓音耳畔响起:

“她叫江凝月,算是我儿时半个的青梅竹马吧,曾经宫里跟我很亲近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