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听皇帝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圣上,我”

皇贵妃还想解释,皇帝却摆手,看向了桑晚晚,视线在她跟萧祁墨之间顿过,眉头皱了皱:

“无风不起浪,她既是指向你,你作何解释?”

“既是来坐客的,不安安分分地在宴席上吃席,你一个人跑后院来干什么?”

“一个侧妃,连个侍婢也没有吗?”

这两人,就别说规矩了,哪还有点体统?

一个比一个邪佞。

皇帝都已经懒得说这些了。

“……”

原本还以为皇帝对自己生了厌弃,正懊恼着突然听到这番话,皇贵妃顿时就是眸色一亮,蔫巴的身体都瞬间挺直了起来。

圣上这还是向着她的啊!

心下一抽,萧祁墨冷鹜的唇角顷刻也抿成了一条线,怕步皇贵妃的后尘,弄巧成拙,一时间他也不敢贸然出声,焦急间,桑晚晚却已经上前了一步。

微微蹲身,她不卑不亢道:

“回圣上的话,妾身是应新娘子、楚王妃之邀才过来的,本是带了一名侍婢,名唤金儿”

此话一出,现场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这一次,不用皇贵妃出口阻拦,皇帝也震惊出声了:

“你说谁?”

萧祁墨也惊,脑子又是一阵嗡嗡作响,急了:“桑侧妃!”

慎言啊!

她这是疯了吗?

这要是没实打实的铁证,那就是当面污蔑楚王妃、还是当着天子的面?

她一个侧妃,以下犯上,可是大罪、重罪啊。

他想保她怕都没理由了。

丝毫不惧,桑晚晚甚至还跟圣上对视了:

“新娘子,是未来的楚王妃命侍婢邀请妾身过来的!”

“没有传话引路,妾身怎敢擅自离席?”

“妾身的侍婢被留在了院外等,引路的侍婢说要通禀安排就走了,妾身本也是在一个屋里等,突然肚子疼就出去了一趟。”

“都怪妾身方向感不好,对这里又不熟,转个圈就迷路了,也不认得之前的屋子,院里连个下人都没有,等妾身终于听到动静找过来,就,就是这样了”

“这个侍婢跟接待臣妾的那个侍婢好像说过话,臣妾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王妃院里的?具体是谁,怕是要问楚王府的人才清楚吧!”

……

有条不紊地说完,桑晚晚仿佛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然后指向了地上,嗓音都拔高了几分:

“啊,我知道了,这绢花不是你从那个侍婢头上抢来的吧?”

而后,她又将视线转回到了皇帝身上:

“圣上恕罪,妾身一时失态了。圣上明察,这发生了什么事妾身现在也还一头雾水呢,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妾身可以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她一举手,毒誓一发,在场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萧祁墨一急,更是直接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晚晚!”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此时,楚王跟皇贵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即便不知内情,皇贵妃也大概猜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了。

桑晚晚一席话瞬间把她也变成了受害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楚王府能否洗脱嫌疑,至少,哪怕牵扯到她,那也是有人“以楚王府的名义”陷害的缘故,跟她没关系。

哪怕是大臣,第一次面圣,都不见得能如此侃侃而谈,还条理清晰,何况是一个女人?

刹那间,皇帝对她都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