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天黑了?,正月的夜冷得刺骨。

庭院中大部分?的积雪都没化开,月光照在?上面,泛着莹莹的白光。有些积雪早已冻硬实了?,风一吹,冻得王姝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缩了?缩脖子?,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

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萧衍行披着大麾从里面缓步走出来。

这人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王姝的跟前:“回去吧,这回放过你?,下回没有这么好?过。”

说罢,抬手撵掉王姝额头?的水珠,他转身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王姝一动不动地站着,被冷风刮得头?发乱飞。许久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又折回了?屋里。

屋里的灯火摇曳,照着暖烘烘的,叫人心神安宁。喜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提了?一桶热水。一只手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汤婆子?递给王姝,转头?去盥洗室,往浴桶里舀起了?热水。她素来干活麻溜,很?快兑好?水便出来。扭头?看了?眼床榻,对王姝道:“小君,床榻上的褥子?要不要换一换?”

从来不开口的喜鹊突然一开口,正穿鞋子?的王姝都吓一跳。

等听清她说了?什?么,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的眼睛都瞪圆了?:“为何床榻上的褥子?要换一换?”

“主子?爷留宿以后?都要换褥子?啊?”喜鹊口吐狂言,“宫里嬷嬷交代过的。”

王姝:“……”

“我?去抱新被子?来,很?快就?能换好?,小君先去沐浴。”说着喜鹊还真的要去换。她干活素来麻溜,新褥子?早就?被抱过来,放在?凳子?上。喜鹊掀开纱帐,看见里头?干干净净,“小君没跟主子?爷圆房么?奴婢方才在?外头?听那么大的动静,还以为小君你?……”

王姝脸颊爆红,赶紧把人打住,“住口,床褥不必换,你?麻溜地去做自个儿的事儿。”

把人赶出去,王姝才又羞又窘的去了?盥洗室。

这一夜,王姝被迫又做了?一夜带有颜色的梦。从入睡起,一直持续到大清晨。

翌日,王姝麻木地从梦境里醒来,脸上又青又红的。

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势必要思索清楚自己跟萧衍行这关系,到底该怎么算。

装糊涂肯定是不行的,那位爷虽没什?么经验,却是个不好?糊弄的。她装傻充愣一回两回不碍事,次数多了?,就?没那么好?过关了?。总会被人逼到墙角的。随着时间流逝,问题会越来越不好?捋清。她不能一直被动等结果,总需要自己心中有一个妥帖的解决方案。

首先,萧衍行是绝对不会放王家脱离他的。韩家军两万多人藏在?了?王家产业之中,王家从根本上已经跟他绑在?一起。而她作?为王家的家主,萧衍行也?不会放弃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次,王家看似可以独立,实则离了?萧衍行的势力,也?极容易被鲸吞蚕食。王家子?嗣单薄,除了?她就?只有一个王玄之。王玄之还处于懵懂状态,根本顶不起来。她虽然有心管事,没有足够的人和势力帮衬,根本镇不住场子?,也?指使不动人。王家看似没得到好?处,实则王姝借了?萧衍行的人势在?做事。

换句话说,她其实也?离不得萧衍行。哪怕她嘴上不承认,嚷嚷着萧衍行打劫。但事实就?是,她仰仗萧衍行给她能处理?问题的人才,替她做有效率的事。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与萧衍行是不是该有更深入的关系。

有了?深入的关系,将来她后?悔,萧衍行能放她么?

若是他愿意放,她未必不愿意与他进一步。左右后?世?富婆重金求子?的也?不在?少数,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