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直记得。”

“老身并未帮上什么忙。”老人咳嗽了两声,“她能出来,要多亏了先侯爷……不,唉……如今的先侯爷,恐怕应是你长姐了,但我们这一辈人眼中,那时的靖安侯永远是你父亲。”

“无妨的。”洛清河摇摇头,“就连我们自己,也依旧不习惯称阿姐为先侯爷,先生照旧便是。至于是否真的帮上,阿娘并不在意这个,太宰年间的那场风波太大,能有心相助便已是难得,不可轻忘。”

老人微微颔首,继续道:“先侯爷与林家本是故交,他自北境而返遭此情景,自然就伸手拉了一把,而后天子如何点头赐的婚,你应当有听你母亲提过,我一个外人便不说了。”

“太宰年间那场风波可谓轰轰烈烈,但时效……呵,你也瞧见了,效用虽显,但也有因此蒙冤的。”灯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昏暗的地窖里放着的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一卷卷的书册。

洛清河站在阶上,看着老人在其中翻找了许久,终于在灰尘满步的书册间找出了一本薄薄的档册。她站在阴影里,似乎连带着眸子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先生这是何意?”她垂着眸,目光落在那本册子上,轻声问了句。

“你来钦州一遭,为的不就是这个吗?”老人淡淡道,“四年前,究竟是何人断了送往雁翎的后方补给,谁让你们不得不孤注一掷……这些事情归根结底,要归于堂前天子,但不代表你不想搞清楚动手的人是谁。”

洛清河仍旧没接,她笑了笑,道:“先生避居乡野,仍旧念着这些,又是为何?”

“你便当作是我仍觉得这世上许多事都还要一个公道吧。”老人将册子塞进她手中向上行去,擦身而过之际,洛清河听见她低声喃喃道,“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世人不需独断专横的天子,黎民心之所向,不过盼着主君心怀社稷,心念悲悯。”

“这些……那位陛下给不了你我,日后是否有人会给,老身却是不知道还能否看见了。”

她把灯烛留在了暗室里,望津守在上边没动。

洛清河在静默了片刻后终于抬手打开了那份册子,她看得很慢,似是要将里头的每一个字刻在心间,待到灯油近乎燃尽,那份看着不过几张薄纸的册子才被翻到了头。

外头不知何时已经入了夜。

望津看了眼她面上的神色,道:“先生上了年纪,等不及你出来,先行去休息了。”

“应当的,断没有要先生等我这个晚辈的道理。”洛清河也同样侧过眸睨他一眼,“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先走了。”

望津于是给她让了一条路。

村口那间农舍的灯还亮着,骏马原本正低着头啃食地上疯长的杂草,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嘶鸣。

温明裳坐在床前,听到声音也跟着看过去。

新亭刀镡上的红玉在昏暗的光里也格外显眼。

洛清河关门时顺手落了锁,她把刀放到了桌前,搬了个长凳过来坐到温明裳跟前,这才开口道:“太宰年到元兴初年的户部尚书乔知钰,辞官后无人知其去向,倒是不曾想你竟然知道她在此避世。”

“你不也说了,我的两位先生三十年前并称双壁。”温明裳放了笔,指尖搭在膝上,“太宰年承袭宣景遗风,朝堂人才济济,这位乔大人也是他们的故交。只不过……我确然没想过她能够仅凭一把刀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