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该忍还需忍。至于这会不会影响日后……我其实并不在意这个。”
洛清河闻言低眸,目光落于她的发顶时听见她悠悠道。
“人生一世,长短比之天地浩瀚,也不过须臾一瞬,长或短,不过是执意与天争年月。可沧海桑田,山海亦可更迭,人比之山岳变迁也不过短暂如蜉蝣,不若走好眼下每一步,也不枉这些时日。”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1]我该说你豁达,还是说你这话也是一种自叹呢?”洛清河不明意味地笑笑,目光却是深远,“人该活成长明不灭的鲛灯,还是粲然一瞬的焰火,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为好。”
温明裳抓着马鞍,良久不语。就在洛清河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见身前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焰火也好,鲛灯也罢,其实是一样的。焰火虽只有一瞬,但也曾点亮那一刻的寂夜,而后留下的,便成了世人眼中长明不灭的鲛灯。洛清河,若是可以,没人想做焰火,但这世道总有人得舍命燃灯。”
洛清河闻言眼睫轻颤了一下,她握着马缰的手慢慢地收紧,连指节都有些泛了白。
一路再无话。
回城后,洛清河依言把她扔在了大理寺前。温明裳自己踩着马镫下马,站定时一时间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洛清河看在眼里,她唇微微抿起,却也没动作,只是一拽缰绳,转头扬鞭而去。
外头有回来的差役扶了温明裳一把,看了看骏马奔腾而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劝慰道:“温司丞,别往心里去啊。”
温明裳回了个笑,只说没往心里去。
她把档册带回了寺中给赵婧疏,路上还遇到了赵君若,少女三两步蹦过来,问起她要学骑马的事情。
温明裳只说她寻了人,暂时把这事带了过去。她在大理寺待到了过午,而后给赵婧疏告了个假,打算先回一趟柳家。
柳文昌和柳文钊都不在府里,也省得平白挨一顿骂。温明裳穿过前院,不巧正撞上打算出门的大夫人,妇人看见是她,高昂着头看也不看地错身而过。
听府里人的意思,是柳卫要休沐回来一趟,她这个做娘的要去给自家宝贝儿子买些稀奇物什。
温明裳算了算日子,发现恰好能跟自己去钦州的日子错开,也就松了口气,转身去了西苑。
温诗尔在小院里喂着那只不晓得从哪儿跑来的猫儿,见到她推门进来,面上也露了惊喜之色。
“颜儿?怎得这个时候回来了?今日可不是休沐。”
温明裳只觉得平日压在肩上的担子尽皆卸了,她低着头,任由母亲的手落在自己发顶,软了声调道:“我告假回来的,许久不见阿娘了,莫不是阿娘不大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