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本心,那不论结果如何发展,皆都没了意义,可若一意孤行,即便死守,也会因锋芒过显而撞了南墙。但不论如何行事,终归只是方法,方法无对错,能够保全大局,护佑百姓才是应当考量的。”
温明裳深吸了口气,紧跟着往前迈了半步,她仰起头,抓住了那道视线,道:“将军问我这个,先前说我果真是先生一手所教,也是因为先生提醒了将军,这样的先例不可开吗?”
或许连温明裳自己都没发觉被刻意拉开的距离在她这半步之下又被拉了回去。穿堂风把人面颊上垂下来的碎发撩开,露出眼尾的朱红小痣,在白皙的面颊上惹眼得很。
洛清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微微颔首,而后目光像是被眼尾的泪痣刺了一下似的,把视线从人脸上挪开了。
温明裳没发觉她那点细微的异样,她的思路在洛清河问完那句话后豁然打开,几月前在翰林院的那场对话重新映入脑中。
她问起屠城那件事的时候,对方怎么答的?
是了,取舍。
那么……她取了什么,舍的又是什么?
思量间,温明裳忽然听见面前的人似乎笑了下。
她刚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把刀就这么横亘在了两个人中间,硬生生隔开了一段距离。
洛清河抬着新亭,指尖抵在刀镡红玉的地方。她面上的冷然似乎散了去,那双眼睛里重新浮现的是她看惯了的那层笑意。
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还请温大人记住今日所言。”
温明裳有些莫名,“什么?”
洛清河却没答,她侧身把刀重新系回腰间,迈步朝外走,待到走出几步才悠悠道:“时势与取舍,大局与小节,该如何取舍依凭本心,提醒小温大人一句,可不要像当日那般天真了。”
当日……温明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就是翰林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