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林初原本绷紧了唇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忽然就放松了下来,她凝视着主将的眼睛,也跟着勾唇笑了。

“自然带了。”

洛清泽看着她俩的脸,有些纳闷地挠了挠头,他刚想着回头去问宗平,却诧异地见到一贯稳重妥帖的汉子脸上也浮现了一种激动的笑意。

少年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洛清河曲指弹了一下新亭的刀脊,寒刃嗡鸣。

“今夜月华如水,想来咱们户部那位魏大人还未就寝。”她随意拿起了桌上的一根锦带将发束起,再抬眸时眼里似乎流淌着属于北地的寒峭与狷狂,“咱们去寻他赏赏月吧?”

宫中灯火通明。

咸诚帝接了沈宁舟的通报,深夜披衣起身到了太极殿。

“怎么一回事?”

户部尚书被洛清河直接从府里揪了出来,靖安府的府兵押着人一路进了宫。若不是沈宁舟以不合法度规矩为由把人拦在了外头,总叫人忧心洛清河还会转头去把户部其余的官吏一起揪进宫。

“怎么回事?”

崔德良听闻消息也赶了过来,此前二人已经吵了一通,此刻他没去理会对峙的两个人,转头向上首的咸诚帝呈上了雁翎的那封信,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还请陛下定夺。”

咸诚帝咳嗽了两声,他近几年身子不如往常,夜里起身总觉得胸闷,听完撕开信笺看了眼,更觉得头疼。

户部尚书抹了抹额角的汗,还想着缓和气氛,道:“将军息怒,这不过是出了些误会……”

可他话还未说完,剩下的半句就卡在了喉咙里。

洛清河没说话,面上惯常带着对三两分笑意如今淡了下去,那双墨黑如乌玉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住了户部尚书的脸。

太极殿入殿卸刀,她也不例外,可如今她明明身上没有带着半寸利器,却叫人无端地打了个寒战。

就好像这幅清隽温和的君子皮肉下,蛰伏着的是嘶吼咆哮的野兽。

一如雁翎的鹰旗。

尚书哆嗦了一下,他下意识想去看上首的咸诚帝,可就这么一眼,他惊愕地发觉,座上的君王也收敛了往日的和颜悦色。

咸诚帝搭在扶手上的五指扣得死紧,他眼里流露出的神色很复杂,像是愤怒,又好似恐惧。他好像透过了洛清河凝视着户部尚书的这个目光,看到了什么让他寝食难安的东西。

雷鸣的雨夜,寒芒乍现的银枪,红衣猎猎的少年将军……

纵然时隔已久,即便眼前的女子如今仍旧恪守君臣之礼,他也忘不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更忘不了那双眼睛。

崔德良心下一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出宫的时候已见了天光,宫墙上能远远地望见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光亮。

“我以为自四年前那件事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样的场面。”崔德良先开了口,“我以为你比扬武将军更懂得审时度势,而不是单凭着一腔意气行事。”

洛清河同他并肩站在高墙之上,她没有答话,目光远远地望向天穹边泛起的一抹白。

“到底身上流着的是洛氏的血,虽生在长安,但梦里皆是旷野的风,这是刻在你们骨子里的骄傲与不屈。”崔德良兀自道,“可是洛清河啊,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四年前便罢了,如今,难道雁翎每出一次岔子,你便要如今日一般夜闯宫闱不成?”

“岔子?”洛清河闻言低笑了声,“阁老觉得,边境守备的军粮被人事先动了手脚还妄图捂住信使的嘴不予上报朝廷,这件事只是一句岔子就能够概括的吗?”

崔德良于是侧过头看她。

女子的发被城墙上的风吹起四散,她立于此,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