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1 / 3)

是她为了入内称那句“赵大人”在前,此刻就算是想缓和言辞也不好开口。沈宁舟只得暗自叹息, 维系明面上的平静, 道:“京城皆知大人清平, 无有怪罪之理。有茶一盏,足矣。”

“大人深夜来访。”赵婧疏并不接下她话外试图拉近二人关系的意思, 只是问, “不知是陛下有何口谕示下?”

动用了玄卫的密令足见事非寻常, 思来想去, 自己身上能得天子记挂的事也不过那么一件。

“你……”沈宁舟放下杯, 似有犹豫, “我在你门前候了一个时辰。听闻齐王过午便回了府,那你今日又缘何眼下方归?”

赵婧疏拿筷吃着桌上的小菜,过了片刻道:“驿马被害案的公务, 统领此来, 是想在齐王上书前, 于我这儿先讨要一个结果吗?可惜还未有定论,怕是要累得统领白跑一趟。”

“齐王的奏疏,”沈宁舟看她慢条斯理动筷,“你会看吗?”

赵婧疏动作一顿,抬眸望过去的眼神很淡,她捏着筷子,道:“既无口谕示下,那于当朝大臣眼前拿出玄卫印记,是否欠妥了?为免惹人非议,沈统领还是请回吧。”

说着便有搁筷叫人送客的意思。

沈宁舟一把按下她的手,随即在对方横眉一扫后被烫着似的猛地弹开。同窗之谊抵不过行路之别,那些过去早在大雪里被掩埋,但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放下,世上便不会有那样多的执念。

赵婧疏缓缓抽回手置于膝上,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指尖微蜷,“沈宁舟。”她唤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我若说,叫你就此罢手,将所司全权交由齐王再不过问。”沈宁舟苦笑,“你可会答应?”她知道答案,继而在此话后退而求其次道,“那便……不要过多将自己卷入其中。齐王没有朝中所想的那样简单,宫中风雨将至,就连我也不知会发生多少事。”

“你想秉公,想求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可以。但就如大理寺与三法司独立于六部之外独成一派,权柄之争……你们也该一如往日绝无踏足。”

院中蝉鸣不止,明明已至夏末,却似生机未绝。

赵婧疏嗤笑一声,反问:“你来同我说这些,是因旧日之谊,还是因为从此事上看到了今上的错漏,心有揣度?”

沈宁舟错愕道:“……什么?”

“羽林立于九重阙,能望见多少东西?”赵婧疏抿茶,漠然道,“无论最后交予朝中的是何样的答案,天子印玺为真,御命出京为真,条条通行文书亦为真。北境处处凶险,走错一步,今日你就该望见侯府门前再起白幡。从前,明目张胆地出过这样的事吗?”

天子揽权已是目之所及,虽自天枢始,但个中所思早已越过了天枢。这种诏命置于前朝莫说出京,在驿马驰离京畿便会被追回。赵婧疏每每回想都觉背后生寒,于理她无权指摘,但于情,她在庆幸北境尚有温洛二人之于又难以自抑地对座上天子生疑。

真正要被送往钦州的皇命是什么不得而知,可只需看阁老的态度,便知即便并未严重至此,也绝非善事。

雁翎的军权可以被收归,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我不是来与你争论这个的。”沈宁舟深深吸气,试图补救,“婧疏,是对是错,坐在龙位之上,自有人评判书写。驿马的死绝非偶然,而是蓄意为之,它已经波及到了太多人。三法司不立党争,这次也请务必遵循旧制。你可以疑我,但今夜每一个字,都算作我的请求,直到此事终了,可以吗?”

赵婧疏没有说话,她沉默地挑拣着菜式,也没有再赶人的意思。沈宁舟摸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和座石雕般僵硬着坐在她对面。

时辰已不算早,她再不回去,若是为人所察,于此风口浪尖势必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