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从地图里抽身,看向她说的方位缓缓颔首道,“天时骤变,我们的军匠休整冬日里的装备也需要时间,这是个绝佳的时机。拓跋焘很了解我们,他这两日在河对岸增兵,随时可能兵临城下,若是再找不到线索,这仗就要打得很被动。好在前几日冬衣和粮食都送得及时,解了燃眉之急,我已经让鹰房传信关中,这几日不能让人出关。”
洛清河点头,扫了一圈急急把那半盘饼扫干净的两个人,道:“阿笙和许攸呢?”
“许攸回东南祈溪驻军营了。他也知道难办,但祈溪可攻可守,如今这个境况,让他坐镇东南,北可呼应瓦泽,南可在常驻营补给地遇袭时及时驰援与北方结成网堵住骑兵,是最稳妥的法子。”石阚业道,“阿笙带兵出城去了。百里和阿初都不在,飞星需要一个站在前头的定海针,小辞还没这个本钱,可不就得她去。”
阮辞珂原本闷头听着,猝不及防被师父点了句,忙拍着胸口把饼咽下去,道:“洛将军!您评评理,师父这是什么道理嘛?林将军是飞星主将,拓跋悠行踪不定,正面遇上必定凶险万分,此时诸事未定,怎可贸然亲自带兵?再说了……我去怎得就不行?你看他洛清泽骑术都没我好!”
洛清泽闻言鼓着腮帮子面带愕然地看她,脱口道:“师父不让你去你赖我什……”但话未说完,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姐姐,把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俩人换了营帐归属还是一碰面就嘴上不留情,或者说是阮辞珂单方面挤兑人家。她的好胜心放在明面上,倒是坦坦荡荡。
“好了!不过是叫你们回来问斥候和辎重队的情况,这折腾的……”石阚业不堪其扰,索性一手一个盖在他们脑袋上,“不归你们的差事别多问,少说多做多想,吃完赶紧滚回自个儿帐子里睡一觉,别到时候真到了带兵出城两眼一抹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两个不省心的兔崽子……”
两个人这才闭嘴蹲到了角落里背对着生闷气。
洛清河忍俊不禁,等石阚业抱臂回来才借着原先的话头说:“许攸回防这个决定没做错,但师父放阿笙出去的确欠妥,飞星可以应对一般的狼骑,但不能对抗拓跋悠。她在这个时候选择隐藏自己预备突袭战,要么为了常驻营的辎重补给,要么,就是为了人。”
这两样是铁骑的优势,也是狼骑的劣势,此消彼长之下,若是能磨平差距,战场形势就能随之颠倒。
“阿初带人北上是秘密,她不可能知道,但她应当有得到百里的消息。”石阚业不甚赞同,“如果她不能保证一战把飞星彻底击溃,那么杀死一个主将意义没有那么大,因为将军帐的存在,我们随时能抽人顶上去重整布防。”
他更倾向于拓跋悠要的是常驻营的粮食补给。东边十几万人都要吃饭,冬天来得这么快,北燕一样毫无防备,而原先都兰从龙驹手中抢过来的那批粮食是杯水车薪。
拓跋悠今年冬天不可能打掉雁翎,那她就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补给支撑到明年春天,并且尽可能削弱铁骑的战力。常驻营囤积了大批的粮草和军用装备,这是个足够大的诱惑,而且从那里往东北方不到二百里路就是马场,能把这里拿掉,几乎等同于把刀捅到了雁翎的后心口。
这比单纯杀掉一个飞星主将的利益要大得多。
但石阚业没把这些话说透,因为这些设想洛清河一样想得到,既然她没有第一时间安排,那就是这其中还有他不曾想到的差错。洛清河虽叫他一句师父,但铁骑真正的统帅是她,石阚业不会越俎代庖,恰相反,若是洛清河有异议,他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这个‘人’不一定是阿笙,可以是任何一位铁骑的主将。”洛清河缓缓摇头,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地图上,瓦泽要塞向西延伸,是一马平川,这片战场天然适合骑兵。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