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便传来微微的刺痛。她倒抽了口气,笑着把对方的脸掰正,“做什么?”
温明裳喉中溢出声轻哼,她抓起对方的手腕,佯装恶狠狠地咬了口:“深夜急报,言燕州有急,还拿的是天枢阁的令!”
她好似负气般扯着袖口,刚想往下说却忽地顿住。
洛清河目光微移,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忙道:“只是擦伤,关中出来时捷报应当已经送到了……嘶!”
话音未落又被咬了口。
这回是真用了劲儿,炉上火苗闪了闪,像是也心虚地将自己掩面藏了起来。
“洛清河……”温明裳向前整个人圈住她,把脸埋进襟口闷声咬牙道,“你真的要吓死我了!”
天枢的夜半急报细算起来就是洛清河带着人出营的那几日传回京的。军务州府不知,为了防止刺事人泄露军情,从很早之前开始雁翎的布局便只经由各营心腹,洛清影当年设将军帐后便将有资格经手的将军们召入其中听命,这个规矩延续到了今天。
洛清河倒是一早猜到州府会将铁骑调度回报京城,却没想到天枢竟是把此事当做了紧急军报星夜入京。那段时日连铁骑自己人都未必能联系上深入苍野的这支军队,再加上其后拓跋焘觉察不对陈兵南岸有大举进犯之嫌,也不怪有人紧张。
莫要说旁人,当时在场的就连高忱月脸色都变了。
温明裳接了令,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又听见院外马蹄声急。内宦深夜到访,来不及喘口气便如同传信来使一般滚下马尖声道。
“温大人!陛下急诏命大人入宫!军情要务,还请大人速速动身!”
温明裳只得先压下心惊,冷静颔首应是。
宫门外是久候的沈宁舟,这位羽林统领此刻亦是满面冷肃,她惯常随侍天子身侧,深夜亲自相迎也足见事态紧急。
温明裳朝她略一拱手,这才紧随着去了御书房。
人还未进去,便瞧见了殿外跪了满地的内宦。
咸诚帝的声音自殿内传来,“温卿到了?快些进来。”
温明裳深吸了口气,目不斜视地推开了虚掩的殿门。殿内满地碎瓷,天子面容冷然地端坐在上首,这个时辰边关急报,想来也是才睡下不久便被惊醒的。
“燕州军情,温卿看过了吧?”大抵是已动过怒,咸诚帝此刻说话时倒是和颜悦色了几分,只是这关起门来,做给群臣看得宽仁面目便也难以自抑地淡了下去,“朕本不该插手边境军情,可你看这办的究竟有多冒险!”
“擅开西山口,敌寇大军压境之时调兵诱敌,若有闪失此该如何是好啊!她这”天子掩面斥道,“年前世子才败了一场,朕知她护国心切,但也不该如此冒进!这孩子原先不是这个脾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