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2 / 2)

到他正面撞上拓跋悠的骑兵队。

惊怒之下的狼毫不犹豫地咬断了同袍的脖子,哪怕在这之后面对诘问,他也不敢告诉拓跋悠此次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了那条通道里。

他只能飞快地撤离。可没有奔逃多久,他就注意到了南岸沉默伫立的重甲。

战马喷薄出热气,他们在骑兵迫近的刹那猛然抽刀迎面而上,像是攻城车前端骤然弹射而出的利刃,照面的功夫便捅穿了前锋。

哈尔扎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骑将的刀在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面前,刹那压上去的重量让弯刀险些就要脱手。战马被披甲的重骑撞得不断后退,血雾就迸溅在他身侧。

李牧烟!

可是善柳不该是在西山口吗?!

“啧。”马上的将军啐了口唾沫,血顺着她的面甲淌落下来。善柳的刀势大力沉,想要近前的亲卫根本接不住这种力道。

“哈尔扎。”李牧烟唇角勾出个冷薄的笑意。

“别来无恙。”

“他娘的……”哈尔扎在此时想到了身后断后的拓跋悠,四脚蛇的阴影还蒙在这支军队的头顶,那些猜度在生死之际卷土重来。

“掉头!”他奋力呼喊,如果李牧烟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才是善柳营的主力!蠢货才跟善柳营硬碰,去西山口还有一线生机!

天边似乎隐隐泛起了一线白,这让前军的折返显得格外显眼。

那个方向……拓跋悠削掉缠斗的铁骑,血溅了她满身,可这些不及她回首看见这个趋势的愤怒。

“哈尔扎!”她怒吼道,“蠢材!”

可这样的愤怒无法传递到前方,从她离开西线后,他们就分属不同的主帐,各自手下的兵甚至能直接拒绝对方的命令。

这些细枝末节在此时成为了致命的漏洞。

而恰在此时,拓跋悠像是隐隐觉察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

奔袭而至的铁甲近在咫尺,来将的面容全数藏在面甲与铁盔之下,但拓跋悠只一瞬就知道了她究竟是谁!

刀刃“砰”地一声骤然相撞。

座下的战马不自觉地后退,它被铁甲披身的踏雪撞得连连后退,发出痛苦的嘶鸣。拓跋悠被迫双臂下沉才能接住长刀,善柳营的追兵在此时悉数退去,轮换上来的骑兵队飞快接上了战局空缺。

阻隔的战阵又变了。

“听说你在找我?”刀刃连声相交,尖锐的声响让人耳廓刺痛不已。拓跋悠听见重甲之内传来的沉闷声音,像是带着嗤笑与讥讽。

洛清河横刀又是一下砸在弯刀上,重骑在近身时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挥刀的速度相当快,好像手中的仍旧是那把被留在京城的新亭,但只有接住刀锋的拓跋悠知道,她手里的刀全然不失力道。

这就是藏在铁壁之下的獠牙。

说话间,折返的骑兵已经尽数西去,没有人能再阻挡他们自投罗网。

“你……”拓跋悠喘着粗气,她的手因着多次的碰撞接刀而发麻,洛清河的打法根本不像调用军阵那般自如从容。

每一次挥刀都像是亡命徒,她好像轻易就从站在背后的位置脱离了出来,变成了战场上最凶戾的那把刀。

连李牧烟都自愧不如。

血珠从面甲上缓缓滴落。

洛清河抬手随意地拂了下去,在她背后,黑沉的铁甲横向列开。

“现在,你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