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1 / 2)

“……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最近一次耳目回报时提起面带犹豫,“他的生父……在三城的那三万人之中。”

温明裳呼吸微促,她披衣起身走到了窗边。冷风吹得指尖发凉,却让人更加清醒。

“你和铁骑的仇怨。”她低声道,“你和大梁的仇怨。”

能杀死他的养父母的不会是四脚蛇,他们越不过苍郡,那是铁骑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个秋天之前,或许曾有人叩门带去了只言片语,而后有人再一次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仇恨可以将一个人打造成令人生寒的刀刃,拓跋焘的目的的确达到了。

如果潘彦卓将互市的消息传入咸诚帝耳中,那么天子虽未必会立时叫停交战地的战事,但辎重供给绝不会像如今一样顺利,他要逼洛清河打不下去,逼交战地的双方两败俱伤……乃至主将尽数阵亡,届时就是最好的谈和时机。

但在这之前,朝中势必会有一应要员劝谏,潘彦卓对她说慕长临坐不稳东宫,其言在此。端王曾经没有救下洛清影,他就一定不会放任不救洛清河。

重情是慕长临最大的优点,却也是致命的弱点。

咸诚帝的偏重取决于慕长临的出身与性情,但只要他意识到自己永远磨不利这把刀,自己永远无法让这个儿子成为“自己”,那么这枚棋子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那时他又能选谁呢?只剩下慕长卿和慕长珺了。

这个人或许曾经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但在这场两方各怀鬼胎的博弈里,在双方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时局早已被更改了。

或许是那被踩入尘泥里的三年,或许是那深居简出的三年。

温明裳对近侍们说,这个人是双面的刺事人,他不为别人,不为任何人而谋,他纯粹地为了他自己。

他想要一家人的命,这家人可以姓拓跋,可以姓洛,甚至于可以姓慕。

火烛几近燃到底端。

温明裳深深吸气,终于在黑夜里彻底想明白了背后的盘根错节。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如果这是在最初就被预演摆放好的棋盘,那么自己今日能猜到的种种,也在对方预料之内,只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潘彦卓今夜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把藏在影子里的棋盘放到了明面上,这个被阴谋豢养出的疯子要跟她玩一场阳谋。

不论愿不愿意,她都必须接招,无数人的命运早在更早的时候被牵到了一条线上,潘彦卓只是在最后轻轻推了一把。

枝头寒鸦惊飞,马蹄声于长街尽头骤起。

守在屋外的高忱月蓦地睁开眼睛。

急促的敲门声在寂夜里震耳欲聋。

“温大人!”来人匆忙出示了天枢的腰牌,他急急越过近侍,在内舍的门打开的瞬间放声高呼。

“燕州急报!”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谜语人的解释(。

那么清河那边怎么样了呢,让我们看下一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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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遭遇

潺潺的流水冲刷着乱石滩, 把行军过后的印记洗去大半,但雁翎的铁甲沉重,马蹄踏过时深陷下去, 把足下的泥土都踩实了。

河滩上的脚印非常杂乱,福吉仔细辨别了半晌, 起身向着身后等待的拓跋焘禀告:“他们往西边去了。”

大风把周身的衣物都吹得乱飞, 猎隼落下来时不满地低鸣,它们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