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也有些担忧。
洛清河撑着桌案的手缓缓收紧,她在短暂的沉默后下令道:“去找云玦,让她盯着门口,若是半个时辰后还未有消息……”
宗平正要掀帘出去,但迟迟没等到洛清河的下半句话,他驻足回头,却见洛清河回身去取了头盔。
他面色骤然变了。
洛清河指节扣着头盔,顿了片刻才道:“若无消息,让望楼点两次烽火示警,全员警戒,请老将军过来坐镇。宗平,你去营中点一队人,备马。”
“……是。”宗平垂首一拜,掀帘飞快出去了。
天边阴云更浓,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他快速穿行在营中,交代完回来后正面撞上了从关内回来的栖谣。
“栖谣!”宗平叫住她,沉声问,“你可知今日还没回来的辎重队是谁领的头?”
栖谣闻言一愣,她回忆了须臾,唇角微抿。
“是世子。”
申时三刻,荼旗尔泽上空浓云密布,天际线好似压到了人的头顶,那些浓云混着冰冷的潮气,像是叫嚣着要将人吞食殆尽。
有孤雁飞过天穹,阵阵哀鸣像是在呼唤着望不见的雁群,它在天空化成了一个黑点,但这个黑点很快直直坠下去消失不见了。
整片沼泽地只能听见呜呜的风声。
战鹰飞下来,踉跄着跌进军士的怀里,它痛苦地嘶鸣,血一点点滴入泥洼,混着脏污的泥水。军士眼圈微红,垂眸看见鹰背上被猎隼啄出的孔洞。
“狼就在附近。”他抹了把脸,对着同样伏低在沼泽灌木中的洛清泽道,“校尉,接下来该如何?”
洛清泽吐出口气,往昔京华的羽林郎现在浑身污泥狼狈不堪。他脸颊上的血口子已经在寒冷的天气里结了痂,那是弯刀留下的伤疤,他那时反应若是再慢一分,刀口就能划开他的眼睛。
今年秋天开始,石阚业把他放到了常驻营去往各处的辎重队,把阮辞珂放到了飞星的斥候营。老将军思虑深远,明白既然这两个小辈的争论无法调和,那就索性把二人放到全然相同的位子上。非战时,每一次押运与巡防都是在让少年人迅速熟悉燕州的每一寸土地,唯有闭着眼都能丈量足下千里,他们才够资格日后执掌一营之兵。
可谁都没想到战事来得这样快,尽管铁骑努力将马道保护在铁壁之下,终究在广阔的草原上做不到面面俱到。
辎重队与斥候重要,却也相当危险。
他们这队人本是从岐塞去往西山口的,因着那夜的疑云拖了一日才启程。如今沧州与善柳合作,补给本可以不那么依赖燕州交战地,左晨晖也在启程前同洛清泽谈过是否要暂缓脚程,但被少年婉言拒绝了。
沧州的防线现在也不轻松,再负担一支精锐的重甲的消耗对于京中人而言太明显。左晨晖本还要再劝,但思及善柳的情况与勘察后的迹象,还是点头让他们出了关。
没成想竟是百密一疏。
突袭的狼骑的确算不上多,不过百余人,但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外围的骑兵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斩落马下。辎重车拖拽的速度太慢,在突袭中就是累赘,但这是北燕最缺少的物资,也是铁骑们宁死不能放手交给敌人的东西。
洛清泽拎着刀,他在和重甲挡住正前方冲锋的狼骑时肩膀中了一箭。为首的骑兵手持弯刀直指少年人的面门而来,他虽躲闪及时,但架不住对方挥刀速度实在太快。
若不是自身侧突然射出的箭矢,恐怕他们脱身都难。
好巧不巧,出现的那队人领头的正是阮辞珂。
飞星能够追上狼骑的速度,两者配合会让北燕的骑兵一时间难以迅速转换进攻的节奏,为首的骑兵抬手做了个手势,拽住了狼骑的步伐。
可威胁仍旧围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