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人稍稍高些。她唇角微微抿起一点弧度,把腰间的新亭取了下来放到牌位面前的刀架上。
新亭是日常的佩刀,但不是雁翎的战刀。
她要把它留在这里。
洛清河深吸了口气,缓缓掀袍跪在了牌位前,香烟袅袅而上,像是消逝的魂灵重归,俯瞰着人世众生。
北风已经起了。
一切都如预料,却也有所偏差,但多年的经验不会骗人,那些在朝中文官们看来无稽之谈的预感与猜测如今一一应验。
很多话藏在心里太久了,临到阵前也是说不出口的。洛清河叩拜后撑膝起身,忽然轻轻笑了声。
“众生万相,我不求他物。我走前来,是……是愿不论来日几何,存者几多。”
穿堂的风掠起衣袍的鬓发,她站在光影交错里,面对着神龛,就好似越过生死与无数前人四目相对。
“若你们在天有信,佑我袍泽英灵。”
廊下脚步声遽起。
洛清河回过头,靛青的一角衣袂像是恍然间撞入她的视线。
温明裳喘着气,肩上还留着不知何时散落的雪花。
她手上攥着一纸密诏。
不知为何,目光相接的一瞬两个人都笑了。
洛清河缓步走出祠堂,长案的白烛已燃至底端,天际的霞光也逐渐暗沉。她接过了那一纸密诏,抬手盖在温明裳发心。
“陛下让你今夜入宫。”温明裳微微抬眸,低声说,“明日朝会过后,你就要走了吧?”
洛清河没答,她垂首抵着对方的眉心,噙笑轻声问:“怕不怕?”
温明裳深深吸气,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冰凉的指尖顺着下颌一路向上,最后落在洛清河的耳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