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处遁形。
“我听说过你。”
内宦适时地奉上一盅醒酒茶,咸诚帝仰头饮尽了,捏着眉心道:“名门之后,才学俱佳。可如今虽是位列一甲,但到底……倒是难为你要受这等委屈了。”
温明裳低眉,乖顺道:“陛下言重,朝中主持春闱者,皆为陛下肱骨,此般结果,定是诸位大人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定夺,我并无异议。”
“并无异议……”咸诚帝闻言笑笑,“也就是说有委屈咯?”
“臣不敢。”温明裳原本垂首没动,听到这话立刻道。她刚屈膝想要跪下,就看见座上的君王摆了摆手。
“没什么敢与不敢的。”咸诚帝见她这般温顺,神色似乎也跟着温和了下来,“朕还在东宫的时候,阁老还是朕的太傅,若真要轮,也都算作他门下弟子。你虽不在长安,但朕没少听阁老夸你,今日唤你进来,也是想瞧瞧,能被他这般爱重的弟子是个什么模样。”
“委屈了,也不打紧,你本就该委屈!”
脚步声渐进,温明裳抬起头,看见内宦把一纸文书捧到了她跟前。她接过看了眼,眸中有讶色一闪而过。
这是她春闱时的那篇策论,但不是当时写的,是放榜那日姚言成要她重新誊写了那份。
她当时还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可过了好几日都不见动静,还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倒是没想到这份东西竟是上呈给了天子。
可是……为什么?
思量间,咸诚帝又道:“都道字如其人……这样的文章,你自己可以自谦,但吏部那些个老家伙若是说你就该这个位置,那朕以何颜面面对天下士人?”
这话委实说得太重了。温明裳心里咯噔一下,唇也跟着抿紧了起来。
她好像有些猜到咸诚帝为什么会单独把自己叫来太极殿了。
这是朝会散后议事的地方,按理来讲她如今头上挂着的也不过一个翰林院编修的名,就算她是阁老的弟子,也还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