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地看洛清河将它们推回去,又重新取了新子出来,不由道:“将军,你这是……”
宗平惊骇地瞪大眼,他像是想起什么般一拍脑袋,道:“西边!”
此言一出,好像连外头的风声都停了。
“西边……那不是拱卫王帐大君的吗?!”云玦猛地站起身看向栖谣,“多少人?现在的主将是谁?”
栖谣张口要答,洛清河已经抢先了一步,她把棋子放下,边看边说:“十三万,主将叫萧易,小皇帝的哥哥,也是拓跋焘曾经的主君给幼子选的顾命臣。”
她说到此,终于抬起头。
“十年来,王帐贵族畏惧的不止是拓跋焘的狼骑,也有这个萧易。”
更为棘手的是,此前雁翎几乎没有同他交过手,他手里的兵直属大君,始终驻扎在西边的边境线。
未知的将领才是最可怕的。
“十三万……”云玦背后冷汗直冒,努力冷静道,“拓跋焘手里少说也有二十万人,再加上这些年他从大梁学会的铁甲火器……”
铁骑加上燕州关内的步卒,总共十七万。
朝中历来对燕州改重骑为主颇有微词,消耗太大,每年都像是个砸不尽的无底洞,户部算账都要把原本可用在别处的银子给雁翎留着。文官们不想打仗,武将们又随着边境渐安而在朝中逐渐失去了话语权。
铁骑是四境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正因此,不论是谁都不想让这支军队成为盘踞边境的庞然大物,所以他们拒绝将如羽林一般的装备完完整整交付,拒绝在如今铁骑的编制上再添一兵一卒。
甚至连真正的主将都要圈在京中。
宗平没忍住去看洛清河,却发现她的面容异常平静。
“主子?”
“栖谣。”洛清河没看宗平,她喊了声,“研墨回信。”
栖谣看了面面相觑的其余两个人,走到桌前拿起了笔。
“把平西三营往北调,依着东西线的烽火台驻防,军匠一并跟上,把这几年小打小闹放弃的废弃要塞重新修缮起来。”洛清河阖眼停了一瞬,紧接着说,“善柳去西边,守着孑邑山脉的卡口,但不要越过州郡线。”
“飞星的巡察轮值人数往上加,不管是人还是鹰,别放过任何死角。告诉左晨晖,善柳走之后三营的必须看好岐塞,溜过去一只四脚蛇,让他自己去点将台底下等着挨揍!”
栖谣的笔尖微微一顿,她抿起唇,依照每一个字详细地写下了安排。在场的的近侍们都明白这个命令代表着洛清河选择放弃了正面的冲撞,她让重骑北上却带上军匠去修工事,为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卡死交战地的防线。
这是在以防万一。
但铁骑的军事调动是要上报的,以往只是普通的换防,兵部都要层层看过后才点头,如今尚无征兆却如此大动干戈……
“主子。”宗平担忧道,“兵部那边怎么办?”
“那边我去说。”洛清河捏了捏眉心,深深吸气,“再让人私底下拿牌去一趟沧州。”
“让守备军留心北边吧。”
正说着,外头忽然有人敲门。洛清河说了声进来,外边的府兵这才推门而入。
她拱手一拜,这才开口说:“主子,外边有人请见。”
“那人说,自己名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