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先拱手诚谢。
“好了,今日叫你入宫,其实另有旁的事。”咸诚帝话锋一转,笑道,“事多琐碎,纸上三言两语恐怕难说清。”
“一者还是和海商有关,你应当听闻齐王不日到京了吧?”他打量着温明裳,“朕的这个儿子,自幼便是叫人头痛的小子!如今终于做了些不那么混账的事儿,朕还要多谢你才是。若非你此番大义,怕是也敲打不醒他!朝中事多,你若是得空,代朕意去迎一迎他。”
温明裳眼皮一跳,试探道:“陛下的意思是……”
“知子莫若父,朕知道那小子旁的本事没有,撑个场面还是成的。海商一事朕打算给他挂个名头在前,于你也便宜行事。再者若是得空,多提点两句这小子。”
这番话说得有理,但落到旁人眼中可就未必了。温明裳心下腹诽了句。她知道慕长卿是个女子,但旁人又不知晓,一个早过冠礼却未婚配的皇长子,成日里若是奉旨跟着自己跑,这里头的用意恐怕格外惹人猜度。
见她不语,咸诚帝笑笑,临桌翻起了放着的文书再道:“温卿迟疑,是因着清河吧?朕听闻前段时日平民怨,那孩子还道了句代妻拜谢。说来朕与她父也算少年相识,她都这般说了,朕倒是想着要不给你二人……”
“陛下!”温明裳立时打断,她站起身,向着咸诚帝深深一拜道,“不可如此。”
“嗯?”咸诚帝按下书页睨她一眼,反问道,“为何啊?”
“……微臣愚见,尚非良时。”温明裳抿着唇,斟酌后方道,“陛下挂心乃臣之幸,然冬时边地不稳,靖安世子威望未立,贸然行事恐惹猜疑。臣知镇北将军心意,然明裳为陛下臣子,君自在家前,若陛下此时下旨……朝夕相见,以将军聪慧,恐生不必之变数。”
“你倒是十足的好耐心!朕想起,阁老当年对先帝所言好似也相差无多!”咸诚帝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她道,“说起这个,阁老当日为你寻的那个住处,也该换个地方了。康乐伯府摘匾,朕观这旧址不错,你若要,朕便叫人给你新修官邸了,也省得你委屈着在那小地方。”
“谢陛下厚爱,但亦是不必。”温明裳摇头,如实道,“今岁费银者众多,若是臣再有修葺官邸的想法,恐怕于国库无益。那宅子既是阁老所托,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臣于此也无不妥。官邸一事,待来年国祚安泰,再思不迟。”
咸诚帝闻言点头道:“也好,朕还在想若是给你指了旧址,那倒是离靖安府远了些。既然卿有此言,那便来日再议。”
温明裳这才松了口气。
二人在水榭中谈了两个时辰,温明裳离宫已过午,回去时咸诚帝让她带上了御膳房今日午膳多备的饭食。
那间宅子说是住着,但每日关上门她回的其实还是靖安府,后街石墙高筑,又有府兵守着,谁也没机会多看两眼。
高忱月替她提食盒,不忘打开瞧了眼,“哟,西州的野蔬,这可是每年仲秋以后快马送进宫的好玩意儿。”
栖谣阖上后院门,看她一眼拿过来依例试了一下才重新搁回去,让人转回给小厨房热菜。她们这几个近侍的餐食早就让宗平拿了,往常多话的是赵君若,小姑娘问的东西太多,宗平有的时候怕栖谣觉着聒噪也会帮着答,但高忱月这就不一样了。
好好的千户跑来做无名的近卫,原本还觉得这人当千户的时候有那么三两分肃然,没成想私底下话也这样多。
“稀罕你们便也拿些过去。”温明裳进屋时换了薄氅,嘱咐了句才复而问,“清河还未回来吗?”
工部一批批的人下放,原本主司的一应工程都让新上任的尚书怵得慌,生怕还出什么岔子,于是奏请内阁说京畿的也要查探一番。崔德良思忖后批了,再过几月便是年关,东湖的羽林为天子安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