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应奏报写好他会让快马飞附入京。”
狱卒垂首应是,低眉退了出去。
温明裳抖开供述,下颌微抬:“看看么?”
魏执跪坐在原地,他识得文墨,那上边的供述写得清清楚楚。自牢门打开后,他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但仍旧像是想努力保持冷然般嘶声道:“这不可能,大人不要用此等低劣的手段逼某就范,你死了这条心!”
“随你如何想,但有一句话,本官的老师在开蒙时便连声训诫,今日得闲,走前也说予你听。”温明裳起身,背手向前走了两步微微弯身,轻轻道,“人,不要自以为聪明,这世上人心千万,你算不尽的。”
她抛下这么一句话,当真是转身就要走,可没迈出两步,身后骤然一身怒喝。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洛清河终于在此刻开口,她斜倚着牢门,冷言道,“栖谣捉你们来此,全数是单独羁押,这牢狱是你家中吗?还这般厚待于你?”
魏执蓦地打了个哆嗦,他拧起眉,想起那夜所有被捕的人犯被下令必须单独押解的情状,面色更是难看。
“你们……”
“是想说何故有背叛主家的悖逆者?”温明裳抱臂轻笑,“魏执,你觉得我需要你们的口供,可你们被拿下的人有将近二十,你能确定这其中皆是如你一般舍生忘死之辈吗?”
“你!”魏执额上青筋暴起。
“你和你的主家想的半点不错,我要人证要口供,拿不到便无法佐证疫病非天灾乃人为。”温明裳卷起档册,走回去拍了拍他的脸,笑意凉薄,“可就你们守口如瓶便够了吗?你的主家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究竟是个什么人,能查出些什么事?”
“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军粮案的细枝末节还要隐秘过你今日所作所为。即便你不说,你们之中的其余人不说,谭大人在泉通便扣不下那个送信的人了吗?望海潮便找不见炸堤的人了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主家是觉得如今摇摇欲坠还有人顾念旧日吗?”
温明裳站直了身,道:“你知道你动的是什么人吗?那是大梁的银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更何况早已是风中残烛之辈。为这些朝不保夕者卖命,不说结果如何……那些允诺,你有命瞧得见吗?”
她迎着魏执如刀般憎恨的目光,抛出最后一句:“天子承天之重,你们是傻到觉得,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这些,金羽玄卫瞧不见吗?”
这番话落下,狱中落针可闻。
洛清河眉睫微动,扶刀不语。
“供词本官拿走了,自会据实上表,至于你,万死不足惜。”温明裳退到椅边,淡淡道,“你想的不错,本官自然是找不到你家中老母与小妹,但我又何须去找。待到天子御批,天下街巷皆知何人造此天灾,届时!”
她语调如冰,薄讽道:“不必我去找,她们有一双眼可看尽三司定案,也能清晰地瞧见那上头待斩之人的面容……我想你应当不曾忘记,前两日狱中吏胥为你画了一幅小像吧?”
魏执猛然抬头,他当然记得!当时或许不明所以,但今日听见个中因由却是几欲吐血。
“你!酷吏……奸诈!”
“随你如何想,这话我原话奉还。”温明裳敲着薄薄的档册,“视天下百姓为草芥者,终会为人赘疣。她们终会看见,好儿子好哥哥为一己之私做了什么的,不过届时你是无缘得见了。”
“便先向冤死的亡魂,去无间地狱赎罪吧。”
言罢她不再留,转身踏出了牢门。
狱卒冷面落锁,除他之外狱中再不闻人声。
温明裳算计着步子,将近行至刑狱门前时,身后幽深的牢狱里终于传来男子凄厉的嘶吼。
“温明裳!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