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定定地看了她一阵,垂眼小心翼翼地去咬她的唇角。可这样不够,温明裳直起腰,居高临下地把她往窗边推。
屋外只有鱼跃拍浪的水声,月光笼罩在她们头顶,点点清辉落在人身上成了无形的纱尘。
软被和寝衣被揉在了一处,乱得不成样子。也是,这种时候哪儿都是乱糟糟的。
温明裳半张脸埋在她颈窝里,她说不出话,指尖扣在窗前还打着颤。生得太白净也有个坏处,任何艳色到了面上都显得格外显眼,绯红色上浮便难消下去。
洛清河抱着她,一只手抚过她的下颌,垂首去吻她。外边荷塘的鱼儿太吵了,连人声都被盖得模糊不清。
月光落入眼底,把泪花都照得一览无余。
温明裳坐在她腿上,嘴唇嗡动,却没能说出声。
洛清河动作一顿,伸手去拨开她额前濡湿的发,轻声应。
“在呢。”
作者有话说:
[1]袁枚的《所见》。
该不该说我每次写结尾这个都胆战心惊(猫猫叹气.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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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草芥
朝中车马到时已是晌午, 这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正午的日头也毒辣。守备军不让人随意出入城中,奉命押送草药和粮食的官吏不明就里, 好说歹说也没问出个缘由,只能让人先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交由州府衙门的人清点。他拿帕子拭着面上不断淌落的汗珠, 一面看着天色还要去和城门前的守备军商谈, 可刚走了没两步,便瞧见城中有人打马小跑近前。
他供职户部, 从前跟着现今的尚书在手底下做了好些年的吏胥,这两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记得清楚, 当即便认出了其中一个是谁。
“洛将军!”他连忙招手拦马, 高声道,“卑职奉旨, 前来……”
可惜话未讲完, 另一人跃下马背从袖中摸出了一块牌扔到了他那头, 道:“哟,你便是朝中钦差?正好, 东西放下三成, 你和你的人现下全数上车。”
官吏蓦地一愣, 下意识打量此人的打扮, 目光落在腰间的玉坠后骤然一激灵, 连忙行礼道:“下官拜见齐王殿下!不知殿下此话的意思是……”
说着还想不住地去瞥洛清河的脸色。
慕长卿目光微动, 忽而冷喝一声:“你放肆!”
这斥责来得莫名,齐王纨绔的名声再过去的数年里人尽皆知,但再怎么背后语人, 明面上她是天子亲封的亲王, 莫说是一个小吏, 就算是尚书本人在此也是要下拜行礼的。
城门前的守备军跟着乌泱泱跪了一地,朝中押运的人面面相觑,只得战战兢兢地跟着屈膝垂首。
“大人喜欢看镇北将军是吗?”慕长卿抱臂,轻飘飘地说,“那你今日来请见还去府衙?去驿馆拜谒不就成了?”
“下官不敢!”这话放到丹州还算小,这要是放到京城去那是要掉脑袋的!他慌忙以头抢地,连连叩首道,“下官失仪,还请殿下责罚恕罪!”
洛清河垂首不语,唇边依稀掠过了一抹笑。她和慕长卿不是在路上碰见的,今日天还刚明时,慕长卿便收拾好东西再走了一趟驿馆。
天阶未见晴光,四方皆寂寂。
“今日朝中钦差就得到。”慕长卿揉了把脸,昨日面上的那些颓色似乎在一夜之间悉数消弭,她开门见山,正色道,“咱们得演一场戏。”
洛清河披着外衫,问她:“什么戏?”
“针锋相对的戏。”慕长卿挑眉,“自己站到该站的位子,总好过被人推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