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赵君若蹲在她身旁, 咬唇不忍道,“你去休息会儿吧, 程姑娘当时不都吩咐了不让这么熬的。”
温明裳手里还捏着那朵山茶,她靠着墙睁眼, 悄然收紧十指, 佯装无碍道:“也就这几日了,京城的人也要到了。”
赵君若张口正要反驳, 抬眼忽然就瞧见身后的垂帷被人掀开。
洛清河扣好箭袖, 跟赵君若说:“小若, 劳烦牵一下踏雪,这边我看着。”
这是支开人的意思。赵君若这才起身应了, 走时还不忘连连回眸。
晴日高悬, 层云聚拢, 勉强遮去几分日影。
“不许告诉程姑娘。”温明裳抢在她前头说。
“告不告诉, 她一碰脉象便猜得到, 还指望瞒着大夫?”洛清河蹲下来, 摊开手心捏了捏她发冷的指尖,轻声道,“难受得厉害吗?”
木石无解, 此事也不好让人知晓, 连药王谷的医者都难以一次根治的东西, 还是别劳烦城里为疫病奔走的大夫了。CH
温明裳摇头,“刚吃了药,好些了。外边如何了?”
到这个时候先问的还是具体的灾情。
洛清河定定地看了她一阵,微微使力把人拉起来,道:“路上说,先带你回去。小若说得对,你这样不能再熬了。”
城门前往来寥寥,却也不是无人注视。她当着这些目光背过身,不容置喙般在温明裳面前稍稍弯了腰。
温明裳扫了眼猛然怔神的官差,又看了看眼前的洛清河,迟疑了须臾上前环住了她的脖子。
微沉的呼吸轻轻拍打在耳廓边,有些发痒。
洛清河轻松地把她背了起来。她穿习惯了雁翎的重甲,这点重量其实算不了什么,甚至起身的那一刹,她还分神想着说这人实在是轻得过分。
两个人一时间皆是无言,头顶的日光穿透云层,给垂在肩头的长发铺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芒。温明裳垂着脑袋,将半张脸埋入肩头,她在这个角度看不见洛清河的表情,但脸颊贴在颈侧,能清晰地听见一下下跃动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