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还是让栖谣点了炭火。
屋子里暖意融融,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石老将军……”温明裳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那就是雁翎的信?是北燕又有异动吗?”
“不是。”洛清河捏看下她的下巴示意她别乱动,发尾的水珠滴在袖口,是些微的湿凉,“算是个好消息吧。”
“嗯?”
洛清河莞尔,她低着头,襟前小辫无意间和披散着的发丝交错在一处,“还记得你让济州海政司往燕州送的火铳吗?”
温明裳顿时就精神了,忙问:“军匠琢磨出来了?”
“有点眉目。”洛清河把搭在边上的那张羊皮帛放到她手心里,“若是顺利,今年打秋风时能拼凑出几个试用的。”
这东西在交战地的冲锋中暂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可以当一步暗棋来用。拓跋焘知道中原的皇帝不会给铁骑提供火铳,但他不知道铁骑有自己的渠道,也不会揣测雁翎的军匠需要花费多少时间造出这样东西。
“若是可用,便能将图纸修出来。”洛清河这样说着,安静地帮她把发尾擦干。这段时间不长,但足够温明裳把那张羊皮帛看完。她把帕子搭在架子边,认真地比划,“届时还要让人去学如何用,不过好在,陛下原先对我用的一步棋现在可以拿来用了。”
温明裳会意,笑道:“世子。”
火铳本就是羽林的东西。
“不过说起来。”温明裳转过身,跪坐在她面前,“这信上没提世子如何了?”
“没写便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洛清河手搭在膝头,“意料之中。”
摆在洛清泽前头的珠玉太多了,再要出彩很难。
温明裳莫名想起了谭宏康。
名臣名将难求,多的是这样的人。
“让那小子一步步爬吧。”洛清河吹了火烛,面容也跟着隐在了阴影里,“时辰不早,去睡吧,明日还有差。”
温明裳定定地看了她一阵,乖觉地起身进了内室。
京中藏不住事,这一路的言行也在佐证她们关系匪浅,同住一屋也没什么。驿馆远离闹市,夜里最是静,连鸟雀啼鸣都少有。
内室的垂帷放下来,遮住了窗前明月凄清。
那封羊皮帛还放在桌上。
洛清河放下垂帷时小心翼翼的,连大点的动静都没敢弄出来,生怕惊扰到温明裳。她抬指卷起了羊皮帛,也没点灯,就着月光和桌边半干的墨提笔给石阚业写了一封回信。
还附带了些潦草画上去的小人。
若是通晓军阵的人看了,一眼能看出她画的是某种思量后的骑兵布阵图,角落的附注是这段时日有关火铳的思量。
她其实早在温明裳打算将火铳送往燕州时就开始思考如何将其融入战法之中,有些话能说出来,但有些话需要藏。她是统军之将,没有完全把握前关于军阵是半点不会说的。
穿堂风透过缝隙吹起低垂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