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裳冲她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得身后老人嘶哑的声音。
“明裳!”老太爷拄着拐,面色难看地望向她,却碍于洛清河在旁不敢上前,“我等未曾……”
“康乐伯。”洛清河抬眸,那目光宛若千钧压在他们身上,叫人喘不过气,“事态如何自有查证,清者自清,无需赘言。”
柳文钊嘴唇颤动,还想再说什么,洛清河已经拉着温明裳转身而去。
明晃晃的烛光映出他们惨白的脸。
无人敢在此刻为他们说半个字。
圆月高悬。
沈宁舟摘了牌,卸了羽林的甲出宫去。东湖羽林办了这么多年的差事,头一次出这样大的过错,她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
子时已过,街上空空荡荡的,不闻犬吠。
可有人在宫门外等着她。
“走走么?”百官归京,赵婧疏自在其中,今日她本该去接赵君若回家去的,怎料出了这样的事,便只能叫小姑娘先去跟着温明裳。
沈宁舟也没想到她会等着自己,她们有同门之谊,可也许久没有说过话了。此刻突然深夜相邀,倒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她才不自在地点了头。
冬夜生寒。
“先生还好吗?”
“还好。”赵婧疏的面容仍旧很淡,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动容,两个人缄默须臾,她叹了口气,“我不是来寻你叙旧的。”
玄武大街的灯笼上都还覆着一层雪。
沈宁舟知道她要问什么,她停住脚步,抬头去看挂着的灯笼,道:“东湖羽林从不出错。从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赵婧疏眼皮狠狠一跳,她隔着一臂的距离,冷然地盯着眼前的旧日同窗,“永不会变吗?”
“不会。”沈宁舟垂眸看她,笃定地说。
“……你问先生,我以为你记得。”赵婧疏深吸了口气,“记得她是如何走的。”
“我没有忘。”沈宁舟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你奉国,我忠君……婧疏,这便是你我的道。”
赵婧疏于是又问了一遍:“永不改吗?”
沈宁舟目光软化下来,她没再开口答话,可这样的神色已经告诉了赵婧疏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