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温明裳追问道。
“嗯。”温诗尔垂眼轻抚她的眉目,像是在努力记下什么,她顿了许久,而后转头安静地望着敞开的窗子道,“颜儿,不必忧虑于我,若所行皆为应该,那便去做吧。”
“我明白。”温明裳少有的喜形于色,她撑着桌案站起身,看了看将晚的天色道,“今日……今日有些晚了,明早我让人来接阿娘可好?”
“不急。”温诗尔跟着她起身,微笑道,“你这几日也未必得闲,既是向圣上讨的旨意,天子一诺千金,便定然是算数的。阿娘在此又不会跑了,不急的。”
其实这话确然是事实,温明裳刚回京咸诚帝就把人塞去了靖安府,她自个儿的那间宅子还未收拾好,至少也得等个几日。再者说朝上争端不过一时,六部和御史台这些日子也必然还要找她问话,把人接过去,她手底下也人能看顾宅邸的。
靖安府的确是个好的选择,但眼下她与洛清河的关系还未放到明面上来谈,把一个内宅女眷带入其中,莫说礼法,咸诚帝第一个就不答应。
断没有将绳索交给眼中钉的道理。
温明裳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暮色西沉,她今夜不会待在柳家,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
赵君若站在廊下等着,她背着手晃悠了一阵,抬头忽然发现栖谣盯着院墙的一处瞧。
“怎么了?”
“无事。”栖谣摇了摇头,“就是忽然瞧见那一处草木长势不大对。”
“应当是野猫吧。”赵君若探头看了两眼,“贵家内宅喜饲狸奴,放任乱跑也不无可能。”
栖谣没回话,似是默认。但就在赵君若转头撑伞相迎的刹那,她眸光蓦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那儿分明无人,只有风过枯叶的沙沙声。
野猫?那可不是野猫能踩出来的痕迹。她见过这世上第一的轻功,便深知即便是那样的功夫,人与走兽的踏痕也是截然不同的。
但栖谣没过问旁的,她抱着剑紧随在温明裳身后踏出柳府,打马过玄武大街时落入眼底的是满目灯火阑珊。
一小队羽林同她们擦肩而过,衣甲肃肃。
赵君若见她留心多看了眼,搭话道:“京中大内高手,半数怕是都在羽林禁卫中了,还真是气派。这些在羽林挂牌的,可比六扇门的风光多了。”
栖谣执缰的手倏然一顿,她想起了那晚洛清河评点那位夜闯侯府的黑衣客的一句话。
善暗访探查。
这不正是六扇门的专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