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3)

崔德良微微颔首,向着咸诚帝道:“薛大人所言属实,修文且同为春闱及第,能力自是不差的。”

“如此甚好。”咸诚帝抚掌一笑,“此事便交由他来办。长珺,朕既把工部交由你手,此事你便在旁监察。”

慕长珺面容冷肃,拱手称是。

这差事交到了寒门出身的官吏手里,世家那头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柳文昌眸光几变,看向左丘桁的眼神里满是警告。

其罪有三,那么剩下两桩即便是温明裳不认,他们也要说,然此刻唯一一桩认了的尚且如此,余下两件更是难办。

骑虎难下啊。

气氛凝滞间,殿中忽闻一声轻咳。

洛清河把玩着掌心里的扳指,见着群臣望过来后含笑道:“左丘大人适才言其罪,这第三桩与我雁翎相干,陛下可否容臣说上两句?”

咸诚帝略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点头道:“自然。清河,你戍卫大梁北境劳苦功高,此等变故当直言不讳,切莫因一时误会叫将士心寒。”

洛清河称了句场面话,转眸睨了眼满面沉郁的左丘桁,开口道:“左丘大人言温少卿行事不妥,言我私带铁骑南下为一罪。然此事并非一人所知所行,大人之意……是少卿与我雁翎暗通款曲,视大梁法度如无物吗?”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哗然。连柳文昌都愣了,他虽知洛清河多半要有所回护,但可没料到这位镇北将军敢在明面上开这样的口啊!

左丘桁脖子一梗,避开她的目光道:“下官绝无此意!将军切莫胡乱揣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然此刻听者并非我一人,而是这金殿之上的大梁肱骨。”洛清河眸色深沉,她往前迈了一小步,既独立于六部之外,又未至中央。这一步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京城暗涌从未止息,无数人被浪涛吞没其中,而她此刻似乎就恰好站在旋涡的边缘,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洛家或是雁翎铁骑不会越雷池一步,但这样平静的注视却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咸诚帝也在此刻打起了精神,他冷眼旁观着堂前尔虞我诈,却又乐见其成。

“温少卿与工部的账,那得算过才知道,雁翎不涉其中,也无意其中。”洛清河声音微沉,“我只是想告诉左丘大人一件事,那就是此番我若不允南下相帮,以致外敌潜逃会有何种后果。”她话微顿,侧身崔德良身侧暂代左相的安阳侯苏恪拱手,“苏大人,还请向左丘大人说明此番北燕袭扰所费军资,所伤将士。”

左丘桁听得脸色难看,但他没道理去反驳这个,因着这事的具体数目在朝中只有几人知晓,他一个监官哪会知道这些?

“此为表,若言里,以北燕人睚眦必报之性,东南三州数年之内必逢乱局,届时北境战事又起,个中难办之调度,左丘大人可愿担这个责任?”洛清河目光不经意般划过柳家兄弟的脸,“大人既提宣景爷,那想来应知陛下素奉先君遗风,雁翎有急,边将可审时度势以解其危,这也是常理。我过燕钦二州已示铁令,府台放行上报皆合乎规矩,倒是不知……温少卿连封折子都没写,怎得就成了目无纲纪了?”

话音未落,左丘桁蓦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想往柳文钊那头瞥,半途思及此时正是众目睽睽,硬生生把目光扯了回来。都察院旁的人袖手旁观,也没人稀得帮他说这话。

温明裳尚且可以说是权势不足,那洛清河呢?就算这话只是单纯为雁翎而说,又有多少人心里没觉着这是在替温明裳找场子?重要的从来不是殿上所言究竟何意,而要看听的人心里愿意如何去想。

左丘桁与柳家老太爷有旧,愿意接这个茬儿,可不代表都察院众人都与他同心。

“清河领兵南下一事,朕亦有所耳闻,其后也收到了温卿快马送来的奏报。”眼见着两厢对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