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地方遇见这位名震四境的将军,纵然国子监有那惊鸿一眼,但那也隔着老远的距离。她曾设想过许多种再度碰见洛清河时的场景,更多的是在朝堂之上,但唯独没有这么突兀的。
她们俩满打满算也不过碰见过三次,但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在温明裳还未预料之前,这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视线里。
温明裳待站在那,竟然还有分心想着洛清河今日的衣着没怎么变,就是即便到了这大昭寺,她也还佩着刀。
大概是见她站在那没动,洛清河眸光微闪,先开了口道:“姑娘?”
声如其人,听着极润,完全不像个武将。
温明裳指尖动了动,下意识道:“我……”
洛清河一手搭在刀柄上,很耐心地看着她。
“我……本无意误入,只是匆忙间与同行人走散了。”温明裳飞快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还请问姑娘,伽蓝台如何走?”
这个谎扯得倒是也合乎情理。大昭寺素来游人众多,京城贵女家眷来祈福几乎都会来此,走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至于伽蓝台,临近今年春闱,去那挂牌子讨个口彩的士子更是多不胜数。
话说出口,温明裳才松了口气。
不然盯着人家脸看算怎么回事?
洛清河听她说完,眉梢一挑笑道:“这本不是我一人的地方,谈不上误入。姑娘若是要去伽蓝台,我正巧要往那边去,倒是可以顺路给你引路。”
说着便要迈步走过来。
温明裳侧身给她让路,她抿了下唇,犹豫了须臾又道,“还未请教姑娘名姓?在下温颜,此番还要多谢姑娘相帮。”她没说字,反而用的是名,因着想到崔德良道那位靖安世子横插一脚是因为洛清河看过自己的策论,世子都记得住她,更何况这位正主。
温颜这个名字,除了温诗尔没人会这么喊她。
洛清河闻言侧了头,她比温明裳高了约莫小半头,往伽蓝台的方向又是向上的山路,这么侧过脸,温明裳就不得不仰起脑袋跟她对视。
“洛然。”她顿了片刻,轻声道,“谢倒不必,不过举手之劳。只是依着眼下的光景,姑娘也是来讨个春闱的彩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