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但经由钦州,可谓一有交,二有恩。现在南下,在许多人心中未必就是冲着暗间去的。阿呈让宗平去了,那是以靖安府之名还恩,但若我在此时再让雁翎之人南下,那就变了味道。”
武臣不参政是铁律,百年未改。
“查暗间表面上是大理寺,内里还是咱们的军务。”林笙听了个大概,也明白过来她的顾虑,但她依旧坚持道,“但动官制啊……朝堂毒蛇可多过塞北狼群,你真就不怕羊入虎口,一去不返?”
洛清河抚摸鹰羽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不太怕。”
“嗯?”
“你说谁是羊?”她侧过身,勾了勾鹰爪,似笑非笑道,“那可是只狐狸。”
“敢在毒蛇面前斡旋的小狐狸。”
林笙一愣,摸了摸下巴打量她一阵,忽然凑近道:“我怎么觉着你很想看见她动一动这些旧制呢?”
洛清河回了她一个你猜的眼神。
海东青在她手上站了一会儿,似乎是恢复了气力,又重新展翅高飞。洛清河打了个呼哨,踏雪便从远处跑回来。
“我去周围瞧瞧,不必让人跟着。”她跃上马,没等人回话便打马向东而去。
这附近巡防多,加之前些日子狼骑才吃了亏,暂时倒是不担心有敌袭。洛清河跑出了一段路,调转马头上了一处高地。
她没下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草浪。
这里再没旁人,避开了林笙的目光,她终于放下心露出一点不轻易显露的紧张与担忧。
崔德良的那封信就放在她随行的衣袋中。
洛清河无意识地顺着踏雪的鬃毛,在长久的静默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保存完好的信纸。
随信而来的花早已凋敝。
“尽力而为,不必有虑,不必分神。”洛清河轻声念了两句,长长叹了口气,“温颜啊温颜,你倒是真的敢。”
虽是无奈,但这声叹息里却也如林笙所言一般,藏着不为人知的期许。
雏鹰不经风雨是无法威慑天穹的,这话对于身在明堂的人也同样适用。新旧更迭,站在节点上的人若无魄力,只会被浪涛淹没。
所以崔德良明知凶险依旧选择放手让温明裳一试,但他仍希望洛清河能为温明裳多加一处庇佑。
洛清河默然伫立在草丘之上,她望不见南方是什么样,却在长久的无声里张开手,放任干枯的花朵从她指缝里被汹涌而来的风卷落。
那封信最后落笔很轻地写了一行小字。
【所寄愿长安,盼归。】
飞花蹭过耳尖,好似这话被谁又轻又柔地念了出来,带着三两分藏着的难以言说,勾得人耳尖微痒。
“盼归。”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吧今天还有,怎么我连更字数还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