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李少卿说这案子是无头案,所系皆为刀下鬼,但现在无法推论这些死的人究竟是被灭了口还是为主尽忠自戕。但既然被发现了马脚,暗中的人就不会想让查案子的人活着。”
“可若是这般,那不就相当于公然挑衅吗?”温明裳抬手,指尖抵在下颌上沉思道,“以北燕如今的情状,又是此时……打起来难道就占优吗?”
她不曾学过兵法,只能以所学去揣度人心算谋,以文臣眼中所见,至少这个时候不该打,于北燕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洛清河闻言笑了声,她身子略微向后仰,手掌撑在了坐榻边上,露出个放松下来的神色。
温明裳望着她,忽然没来由地想起来城外呼啸而过的铁骑带起的那阵风和那个眼神,明明是铁甲覆面,却有那么一瞬间和眼前人如今的神色重合,她思绪晃了一霎,而后才想起来开口问洛清河在笑什么。
“误打误撞猜对了。”洛清河放松了坐姿,一只手搭在膝上,“就是挑衅,或者说……就是为了恶心人。”
“拓跋焘没想着这个时候开战,哪怕他有这个念头,各大王帐的贵族也不会答应,这是要在他们口袋里拿粮食。但是小规模的袭扰和破坏会让雁翎的铁骑紧绷着心神,春耕时关内要看顾军屯,交战地的巡防都要靠烽火台的狼烟和飞星营的斥候。炸要塞和烽火台却不伤人,要的就是原本看护的人费心思去修葺。烽火台的传讯一有漏洞,要补上就要增调飞星营,斥候的数量是有限的,要加人就得从原本轮值的人里抽调。时间一久,人是会累的。”
“白石河是界限,若是我们主动追击越界,那他就有了反客为主的权力。黑火和火铳的确不适合骑战,距离太短,精度也不够,骑战的速度太快,很有可能火铳还没打中人,刀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即便打中了,以狼骑的军匠水平,还穿不透重骑,唯一能威胁到的是身为轻骑的飞星营,但吃一堑长一智,用来对付飞星营也只会有一次机会。”
飞星营比狼骑更快,他们追不上的。换而言之,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东西。
“若是有人想杀我,那就是在向雁翎传递一个信号。”温明裳恍然了悟,“北燕的暗子敢杀朝廷官吏,朝中有人将刀递到他们手上,这是明示大梁内的风雨不逊于北燕。狼骑剽悍,即便山雨欲来也有刀与甲,而大梁尚文治,武将在朝中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种挑衅要动摇的是民心和军心。
所以洛清河必须回去,不仅仅是为了烽火台和城防要塞的修葺,更是为了安燕州戍守的军士的心。
“但……陛下会让你走吗?”温明裳话锋一转,眼里浮现起浅淡的忧虑。
“若是平时,不会。”洛清河眼睫颤了下,眼中的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她喉头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把原有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道,“但若是眼下,大概是会的。”
温明裳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她没有深究,低声道:“他想换下你,想拿回洛家手里的军权,为此不惜与敌国做交易,但……至少此次你觉得,他并不想葬送燕州。”
不论天子如何看待靖安府,他终究是大梁的主君,不论出于各种理由,没人会想把国土拱手相让。
“……我不知道。”洛清河沉默了片刻才道,“太宰年间没有立太子,先帝崩殂后宫中乱做了一团,最后是我父亲拿着遗旨带着那时还是皇子的陛下踏上的金阶,他曾经也是伴读。洛家不涉朝政,太宰年间天子从未猜忌过雁翎,所以我们都相信那道圣旨是真的。”
“他还是阁老的学生,传闻当年是亲自在崔府外提灯立至深夜才得了阁老点头。或许很久以前,谁都相信陛下能接过太宰年的遗风,可是许多时候人心是会变的。”
温明裳指尖微动,她看着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