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便从未停止。
可谁又敢说后世的史书上,靖安府和北邙洛氏身上那刻骨的忠义会被后人遗忘抹去呢?
洛氏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便是因着他们从未在意过旁人的定论罢了。
吾心即吾道,大抵如此。
须臾的沉默后,温明裳看着她道:“洛清河,你今夜……便要走了吧?”
洛清河点头,而后道:“你虽擒下了李固涯等一干亲卫,但要想了结此案,你还需走出钦州。孔肃桓和元嵩再慢,明日也该知道李固涯阴沟里翻了船。”
事已至此,即便他们不想走到那一步,为了自身也不得不走了。
“府台不会调用所有的守备军,动静太大。”洛清河道,“钦州守备军三万,其中州府只有一万人,其余的分散各地。但既在城中,免不了的是人多耳杂……他若想在车马出钦州之前不动声色地截住你,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能用的人不会超过三千。”
温明裳嗯了声,而后问道:“将军此番离去……再见又是几时?”
“我不能保证比守备军快。”洛清河坦诚道,“但可以给小温大人一个建议。”
“什么?”
洛清河的目光落在了远处营帐内亮着的灯火上。
“若是我不曾猜错,小温大人没打算带他们一道走。”她收回目光,淡淡道,“他们与大理寺现在便一道同行,会更危险。”
人手不足,难免顾念不及。
“是。”温明裳承认道。
“为了车辙与带人时相似,你应当原本是打算在上头装上石头草木之类的物什。”洛清河眯起眼,轻笑道,“可死物怎能比得上活人呢?”
温明裳心下一动,道:“你的意思是?”
洛清河错开目光,意有所指地开口。
“以假乱真……要找替罪羊,这不羁押的就有现成的吗?而且,小温大人,还记得初入州府的时候我带你看过什么吗?”
“地势有时也是决胜之源。”
京城入夜后风雨骤起,瓢泼的雨水将挂在檐上的灯笼拍打得私下翻腾,欲坠将坠。
潘彦卓的桌案上点着盏昏暗的灯。他听着雨声,捻着手里的棋子久久未动。
“一场秋雨一场寒,韩大人深夜光临寒舍却还在门口站着……倒是显得晚辈待客不周了。”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雨水泼了满地,来人在他面前坐下,而后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