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黑布扑面而下,把囚车遮了个严严实实。
“老实点。”外头的人冷然道。
马蹄声复起,囚车随着行进而颠簸。
望津在不久后从腰间摸出了小刀,割断了温明裳手上的绳索。
“多谢你。”他闷闷地道。
温明裳应了声,但却没接话,黑布隔绝了日头的光晕,也遮蔽了她眼底划过的一抹并不明显的愧色。
远处山坡上,骏马垂首刨蹄。
洛清河端坐在马上,看着这队人走上官道,在岔路口分路而行。
“六扇门啊……”她拍了拍马儿,低声道,“稽查江湖人,州府对其知之甚少,分而出城后又重新聚拢,伪造成官府查案,有点意思。”
寻常人不认得那身飞鱼服,乔知钰定然是认得的,看众人的反应便知道是她开口服了软。州府叫不动六扇门,那这些人就只可能是温明裳叫过来的,六扇门速记查案是专长,若是认出自己也不奇怪,但多一个相熟的人就多一分破绽。
州府若是要名正言顺地对村子动手,要么寻人暗中下手,要么就是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先把人押入大牢。温明裳说耍了些小花样拖延了半日,等的是六扇门,黑布一遮,纵然半路上撞见州府来的人,也有充分的理由搪塞过去。
毕竟直属三法司,州府还没有胆子大到贸然得罪这些立在黑白道之间的人。
分道而行,则是另一种保障,即便州府觉察到有异,也要思量一下该先从哪一条路追过去,眼下着急的可不是温明裳这个中枢外派的司丞。
能算计得这样准确,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就想好的。不过能调动六扇门,恐怕三法司庭前会审的结果还不止于此。
只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洛清河摇了摇头,调转马头抄了小路。
囚车上待了小半日,一众人都有些精神不济。温明裳算着时辰,在日暮时分觉察到马蹄声停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前头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