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是个极其大胆的人,可是今晚老财主的一言一行实在太出人意料,总会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尤其是眼下与老财主面对面,突然看见如此诡异的笑容,她竟心头一慌,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好在刘诚就在她身后,一条手臂始终环着林墨的腰。
察觉到林墨身体紧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刘诚在林墨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悄声道:“别怕!他看不见你,也伤不了你。”
“我不是怕这个。”下意识往刘诚怀里靠了靠,林墨喘得有些厉害:“我就是……就是看见这样的家主,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种恐惧有点像烙在骨子里的阴影,总会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冷不丁跑出来作祟。
而且,它好像还会传染,并且不断放大。
我怕,他再传染给别人。”
“我懂!”刘诚突然用下颌蹭了蹭林墨的脸颊:“李文修已在你内心留下了阴影,而今晚的家主几乎变成了昨天夜里李文修的翻版。
但墨姑娘,我以自己的人格向你担保,只要有我刘诚在,沈初夏一家被灭门的惨剧便永远不会再次发生。
我也绝不允许这世上再出现第二个,甚至第三个李文修。”
林墨先是一怔,继而鼻子猛地酸了。
刘诚懂她,她说得那么晦涩,刘诚居然懂她。
没错,今晚的老财主实在太像昨晚的李文修了。
李文修的异常还能用隐疾梦游之症来解释,那么老财主呢?
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暴躁无常的疯子,那是因为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刺激。
而一个疯子,从狂躁状态变得无比冷静,甚至理智到冷血的程度,只能说明,他渐渐适应了狂躁,并学会了如何驾驭狂躁。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通过不断练习和积累,内心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
换句话说,最初老财主可能是受了某种刺激,非常惧怕李文修。
但现在通过两个月的磨合,他已经在逐步向李文修转化。
林墨几乎能断定,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不久的将来,老财主就会变成第二个李文修。
而这府里的下人们,可能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乃至第五个、第六个这样的人。
只要一想到如此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林墨的腿肚子都开始抽筋。所以,她才会说这种恐惧像烙在骨子里的阴影,会传染,还会不断放大。
然而现在,因为刘诚一个极度亲昵的动作,一句坚定安抚的话语,林墨的心,竟神奇地平静下来。
就仿佛她身后正靠着一座稳固的大山,不管狂风暴雨,不管天塌地陷,这座山都会替她遮挡、保护她,让她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说不出的感激,林墨伸出手,轻轻握了下刘诚的大手。
这是林墨第一次主动触碰他,刘诚的眼睛闪了闪。黑夜中,如同隐在暗色中的冰川,深邃而又璀璨。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住林墨的小手,给予林墨更多的温暖和力量。
眼见老财主伸手探入怀中,将那根布条掏了出来,林墨的呼吸一窒。
刘诚却像早已心知肚明,竟抱着林墨,如同离弦的箭,“嗖”地一声从树上跳了下去。
老财主正蹲在地上满脸狞笑着打算解开包袱,冷不丁头顶上跳下两个蒙面人,他“啊”地一声惨叫,“扑通”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瞬间不省人事。
而那木偶纸人般的下人也大叫一声,直挺挺地跪下了。
只是,下人的承受能力显然比他主子强,待林墨和刘诚的目光双双看过来,那下人竟用手拍了拍胸脯,激动得双眼发亮。
他爬到老财主身边,使劲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