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了。”
“这件事……不完全是王阿婶的错……”龙旭尧羞愧得不敢抬头:“我,要负主要责任,都是我没重视狗蛋的话,才会导致如此明显的线索被遗漏。墨儿,对不起!”
“王爷确实有错,当真该说声对不起。”看着龙旭尧,林墨的双眸清澈如水,坦坦荡荡:“不过,您这声对不起,不该冲我说,应该冲狗蛋和马宣说。且您所犯错误乃人之常情,更遑论,即便当时我们就知道凶手在利用子规鸟,也未必猜得出沈初夏一家遇害会与‘杜鹃杀手’有关。
所以王爷不必太过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杜鹃杀手’比我们更加冷静,也更加残忍,所以我们才总比他慢上半拍。”
略微迟疑,林墨又道:“不过,我总觉得,‘杜鹃杀手’选择白色杜鹃花和子规鸟,还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龙旭尧不解:“为何这么说?”
仰首看了眼头顶天窗,林墨轻叹:“我也说不清楚,仅仅是我的感觉罢了。
我知道,感觉不能代表证据,但不知为何,从李文修一案走来,我总觉得‘杜鹃杀手’身上带着股悲怆。
这种悲怆透出浓郁的无奈和宿命感,让我时不时就会沦陷在他的情绪中,跟着他为我们布下的谜题一步步往前走。”
“墨儿?”龙旭尧忍不住挑眉:“你在同情他?”
“不,我不同情任何罪犯,我只是觉得可惜,或者说,遗憾。”
收回视线,林墨看向龙旭尧:“我想请问王爷,‘杜鹃杀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擅长设置各种各样的消息机关,且医术精湛满腹经纶,又通兽语、擅种植,知道怎么驯化吸血蝙蝠,亦精通如何培育出猩红的重瓣血兰和白色杜鹃花。这样一个人,您是否赞同他不仅仅是人中龙凤,还是个百年不遇的怪才?”
“赞同!”
“好!”林墨点头。
话锋一转:“那么,您是否赞同怪才多清高孤傲,身上总会带着点恃才自傲的狂放和坦荡,鄙视小里小气、畏畏缩缩,崇尚某种更大气的凛然?”
猜不透林墨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龙旭尧还是点点头:“赞同!大多数怪才都鄙视庸俗,身上带点脱尘不染的风骨。不过,也正因为他们拒绝接地气,故而绝大部分怀才不遇、郁郁终生。”
“没错,正是如此!”唇角弯出一抹嘲讽,林墨将视线移向马宣:“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愤世嫉俗,最终仇视一切,挑战律法,草芥人命,跟朝廷作对。既如此,他是不是应该更自负嚣张一点?比如,杀人后不光是在现场留下白色杜鹃花,还应该留下一些讥讽朝廷,挑衅衙门的痕迹?”
龙旭尧一愣。
林墨说得没错,但凡不满现状走上犯罪道路的人,身上都带着戾气,这种人,不管是不是怪才,都会高调地挑衅,可是“杜鹃杀手”没有。
表面上看,“杜鹃杀手”非常嚣张,但细细琢磨,又觉得此人像个不问世事的独行侠,他选择高调花哨的作案手法,似乎只为追求强烈的感官刺激,而不是为了和衙门公然作对。就好像,天下动荡,外界早已厮杀得血流成河,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依然陶醉于为自己营造出来的那个世外桃源。
这是多么奇怪、多么矛盾的一个人啊?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而他隐忍十六年,如今再度杀人,又到底是为什么?
……
第428章 无头煞:他将自己幻想成律法
见龙旭尧眸中星光璀璨,林墨便知他悟了。
“我们都能看出来,他是个极度偏执,喜欢力求完美之人。”她道:“问题是,一味地追求完美,干吗不选择血染的鲜红杜鹃花,而非要用白色杜鹃花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