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听出林墨话语中的焦急和诚恳，狱卒松了口气。可是凝目沉思半响，他还是摇摇头：“所有的细节那日我都告诉定北王和墨姑娘了，实在没有遗漏。”

“你能确定吗？”林墨面色一白，透明的小脸纠结得几近扭曲。

“能确定，我知道马宣乃是重要人犯，不敢托大，那晚您离开后，我便寸步不离守着他，连眼皮都不敢随意乱眨。”

这话让林墨瞳眸中最后一道亮光也熄灭了，浓郁的无力感牢牢包裹住她，让她几乎站不住。索性斜倚着马宣的床头，怔怔瞧着沉睡中的马宣。

林墨的反应瞧得狱卒心头阵阵刺痛，想了想，他道：“墨姑娘，这牢狱中光线不好，常年阴暗潮湿。偏偏头顶那个小天窗还会被鸟儿占据，搞得牢里多有鸟粪，臭气熏天。若是您在此实在呼吸不畅，我们可以去外面交谈。”

“不了！”林墨苦笑着摇摇头：“马宣都成了这样，依旧在大牢里苦苦支撑生命，我就进来陪他一会儿，难道都忍受不了？不就是光线不好，阴暗潮湿了点吗？好歹还有个小天窗……”

才说到这里，她浑身一震，竟倏地抬头望向头顶小天窗：“你是说，经常有鸟儿飞到那个小天窗上拉屎拉尿？便是马宣发病当日，也不例外？”

狱卒显然没听懂林墨在问什么，更不明白林墨为何激动得声音都拐调了。用手抠抠脑袋，他也抬头看了眼小天窗，旋即点头：“对，很多鸟儿都喜欢落在上面拉屎拉尿。不过马宣发病那晚，那只子规鸟并未拉下鸟粪，倒是落在小天窗上不停啼叫……”

“哐当”一声，狱卒的话被打断，林墨、李元杰和狱卒同时扭头看去。

却见龙旭尧正面色煞白地站在门口，手里的一只药罐摔得粉碎。

“王爷怎么来了？”李元杰疾步迎上前。

然，龙旭尧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亦不曾看见蹙眉打量他的林墨，一双眼睛只死死盯在狱卒脸上。

狱卒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普通”一声跪倒在地，脱口便道：“定北王，小的……”

“你……你方才说甚？”龙旭尧哑着嗓子打断他的话：“你说，那晚，小天窗上落了一只子规鸟？”

“诶？”压根没想到龙旭尧会突然问起这个，狱卒愣怔住。待目光与龙旭尧焦急的眸子相撞后，方点头：“对呀！那晚上面落了只子规鸟。”

第425章 无头煞：还有子规鸟在作祟

说完许久，见龙旭尧依然怔怔地瞧着自己，狱卒忙将迷惑求救的目光投向林墨。然而，林墨正若有所思盯着龙旭尧，不知在想甚，压根未注意到他。

狱卒无奈，只得尴尬地摸着鼻子继续解释：“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挺奇怪，平时都是大白日小天窗上会落鸟儿，那日却是深更半夜，也不知那子规鸟为何夜里不归巢。不过鸟儿并非人，子规素来又有夜啼的习惯，想来夜里在外飞翔流连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这话让龙旭尧身子发僵，额头上青筋毕露，但他深邃纠结的眼睛却依然死盯着狱卒，仿佛无比渴望再从狱卒口中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龙旭尧并不知，自己这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已尽数落入林墨眼中。

林墨此时的大脑运转得非常快，方才狱卒骤然提到子规鸟她便莫名悚然一惊，脑海中竟不由自主浮现出当日在秦州府东柳村老财主家小树林里引燃磷粉、烧死六子的那只子规鸟，以及旧佛堂里那一个个可容子规鸟栖息的旧鸟巢。

这种跳跃式的情景浮现，令她产生出一股极其陌生又十分诡异的兴奋，就好像，自己已然抓住了某个最最重要的线索。

而当龙旭尧从天而降，突然打翻药罐，并脱口询问子规鸟时，林墨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