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足足一炷香功夫,马宣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不讲同窗情谊。白墨,你过来吧!只许你一个人过来,再有人靠近,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狠狠闭上眼睛,林墨重重吸了口气。
成功一半,后面,就看龙旭尧的了。
再度睁开眼睛时,林墨眸底一派清明。
她的步伐很稳,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往前走。
小小的护城河上修筑了一座桥,那桥十分袖珍,不过两三步便能跨过去。
但大文学是有涵养的人,故意命人将这座小桥修建成拱形,乍一眼望去,像是冉冉升起的半轮朝阳。
若在平时,林墨一定会好好欣赏一番这等美景。
然眼下,这座小桥却是她完成计划的重要步骤。
只见她平稳地走向小桥,就在跨出第二步准备下来时,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林墨脚底猛地打滑,整个人竟往桥下歪倒过去。
“呀”地一声,林墨本能地伸手去抱桥墩稳住身形。
身形是稳住了,但她这一抱,手里的两块牌位竟飞脱出去,“扑通”直直坠入河里。
“糟糕……”
才喊出声,书房门一下子被人拉开,马宣已押着五花大绑的吴明,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毕竟是自己爹娘的牌位,被林墨“不小心”丢进桐油河里去,马宣的眼睛都红了:“白墨,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林墨摸摸鼻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眼架在吴明脖子上的杀猪刀:“这桥上都是桐油,实在太滑了,我脚小,站不稳!”
“你……”马宣气结。
“要不然……”林墨讨好地笑笑:“我下去帮你打捞上来吧?”
这提议委实出乎马宣的意料,马宣微微一愣。
尚未想清楚,他已下意识点头:“好!你快点下去打捞!”
“好勒!”
仿佛等的就是马宣这句话,林墨将长袍下摆往腰间一塞,撸了袖子就往马宣身边凑过来。
“你做甚?”马宣十分警惕,林墨才一动,他手里的杀猪刀便往吴明脖子上重重一压。
登时有鲜血喷溅而出,吴明吓得张嘴便喊:“小白小白,快救我,马宣要杀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闭嘴!”喝斥住吴明,林墨冷冷看向马宣:“马兄是不想要你爹娘的牌位了吗?”
“你直接跳下去打捞!”
“马兄跟我开玩笑吧?”面上没有丝毫惧怕,林墨寸步不让:“我是名女子,说下去帮你打捞你爹娘的牌位,是走下去。
如今你让我直接跳下去,是想让我自杀?
恕白墨难以从命!”
这话实在强硬,马宣微微一愣。
继而,不由自主便扭了头,往吴明脚下看去。
便是他这一愣神,一低头,林墨竟像发怒的小豹子般,重重撞了上来。
林墨早就在心里测算过角度。
吴明脚下偏左不到半步便是通往护城河的台阶,那台阶仅有两阶,人从上面滚下去可能会摔得鼻青脸肿,也有可能沾染一身桐油,但不会被摔残摔死。
而以林墨站立的位置冲撞过去,她不但能撞飞吴明,还能逼迫马宣后退两步,让自己在惯性作用下随着吴明一起滚到护城河里。
以龙旭尧的武功,只要他将时机拿捏稳当,在林墨撞出去的那一瞬同时飞扑而至,便能制止住马宣跳下护城河继续行凶,亦能阻止马宣恼羞成怒,突然擦亮火折子丢下护城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林墨一撞之下,确实将吴明撞脱出去了,也确实逼得马宣后退了两步。
但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