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宫学找马宣,跟他说说体己话,开导开导他。
但我娘子说,这孩子都不与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们亲近了,与大家生分得厉害,亦不再相信我们,我们自家一大群孩子都顾不过来,何苦要硬凑上去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我想想也是,横竖我也不是马宣的爹爹,他再过一两年便及冠长成大人,我想管也管不了他,就……就由他去吧!”
张屠户说完后,牢房内的空气都要凝固了,谁也不再说话。
林墨觉得胸口有点堵。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晚去马宣的篱笆小院与马宣同住时,马宣看她的目光。
那样讽刺,那样嘲弄,那样充满轻视与鄙夷。
当时林墨只觉马宣仇富又清高,如今才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甜的瓜,会变得苦涩,乃是因为,种瓜者刻意给瓜浇灌了苦水,下了毒。
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林墨才问:“当日在菜市口说出马宣偷盗被翰林宫学退学的那群学子,是不是六个人?”
“嗯?”张屠户愣了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吧!时间隔得太久,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那天乱糟糟的很多人,最起码有五六个。”
“那,其中,是不是有一个衣着华丽、眉目清秀的少年学子姓顾?”
“有有!”张屠户眼睛一亮:“这个人我记得非常清楚。
因为,当时马宣跪在地上求他们别说了,便口口声声唤领头的那个少年为顾二公子。”
顾二公子?
果真是顾立辉!
所以,是顾立辉六人口不择言,毫无意识地逼死了马宣父母,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