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
“夜里小心火烛。”打断林墨的话,马宣自顾道:“最好,睡下后,将蜡烛灭了。”
知道马宣在故意转移话题,林墨也不执着,哦了一声,她翕动鼻翼,轻轻嗅了嗅,又问:“马兄您这屋里什么味儿啊?怎地嗅起来如此憋闷?
难不成,马兄每日就是睡在充斥着这种气味的屋子里吗?你不会中毒吧?”
“是有些憋闷,但怎么可能中毒?”
这次,像是被林墨的话逗乐了,马宣笑起来。
他的耳根泛红,看上去有些羞涩:“这屋子原本就是仓房,不比小院里的厢房,一直都很阴暗潮湿。
且没有窗户,终年不见阳光,也不通风,气味不太好。
故,一搬进来,我便弄了些砂浆浇筑在地面上防潮。
只可惜,潮是防住了,但却留下了一些异味儿。
如今数月都过去了,这些味道也散发不干净。
不过也没太大干系,过几日,我从院子里移几盆花过来,屋子里的异味儿自然会被压下去。”
“我就说这屋子怎么潮味儿如此重,还有些腥涩,原来竟是如此!”林墨拍手称赞:“说起来,马兄当真能干,什么都会,花匠、泥瓦匠都能做,白墨佩服得紧!”
“白公子谬赞了!”马宣敛了笑,斜睨林墨一眼:“这世上,没有人什么都会,皆是被逼出来的!”
说完,从箱子里翻出一件冬衣,马宣也不理林墨,直接推门出去。
林墨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却见马宣已将冬衣铺在院中花圃边,打算和衣而卧。
“马兄,你这是?”林墨惊呼。
看见林墨,马宣也有些发愣。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坚硬:“白公子是想与我秉烛夜谈吗?只可惜,我这里没有太多蜡烛。你若不嫌弃,倒可以熄了屋里的烛火,来院子里与我谈。
不过,打扰到一墙之隔便不好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摇摇手,林墨又指向花圃:“我是想问,马兄打算今晚睡在这里吗?”
“当然!”
“可这花圃太潮湿,马兄睡在它旁边对身体不好。并且,还招蚊子。
而眼下虽已是四月底,夜里却也凉。
你……”
“我不喜欢与人同住!”
当真马屁拍在马腿上,搞得好像她林墨喜欢与他同床共枕似的。
若不是自己今夜冒险,图的乃是这一圃的兰,林墨才懒得管他马宣睡在哪里呢?
咬咬牙,林墨继续谄媚相劝:“我不过借住一宿,用不着太讲究。还是马兄你去睡床吧,我睡在院子里即可。”
“白公子难道想让钱公子等人半夜从狗洞钻过来,再对你不利。然后明早,由我来背黑锅?”马宣的声音猛地拔高:“就像,数月前他们诬陷我偷银子一样,让我又一次被翰林宫学撵出去?”
林墨一怔,眼睛下意识眯起来。
冲马宣一鞠到地,她不再坚持,一声不响退回屋内。
直到站在榻前,林墨的唇角才勾出一抹冷笑……
第239章 砂浆(1)
林墨根本不相信对于一个仇富又有严重洁癖的人来说,马宣会好心到将自己的床榻让给别人睡。
并非林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马宣方才的反应太奇怪了。
想这里是翰林宫学,又不是土匪窝。钱多等人该有多疯狂,才敢胆大包天到跑进别人的院子里公然谋财害命?
再看马宣,平素他被学子们凌霸欺负成那样,都不抱怨一个字。唯有那日在大厅用膳,当有人说他偷盗银两,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