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于十四五岁心性尚未成熟的半大少年来说,毫无目的的欺辱,是没有意义的。
时间一长,他们自己都会厌倦这种欺负人的游戏才对。
没有厌倦,并且乐此不疲地继续游戏,只能证明,马宣在挑衅。
这种挑衅表现出来,有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也有可能仅仅是一个动作。
虽说这样的挑衅毫无威慑力,不能给对手造成任何伤害,却足以屡屡成为刺激钱多等人狂躁的导火索。
钱多他们本来就因为和马宣同住一院懊恼不已,马宣再主动挑衅,钱多不揍他才叫怪。”
“墨儿不是说这马宣十分隐忍吗?”龙旭尧有些惊讶:“既然马宣温顺,又怎会挑衅钱多等人?”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林墨苦笑:“马宣的隐忍功夫尚未修炼到家,他反抗的痕迹太明显了。
如果马宣脾气更硬朗一点,钱多等人欺负他时,他直接大打出手加以反抗,兴许会两败俱伤,兴许他会比现在还惨。
但,那是一个警告,能在今后钱多等人欺负他时,冷不丁跳出来提示钱多,马宣不好惹。
警告的次数多了,钱多等人便会自然而然选择放弃,渐渐地,他们便不会再来找马宣的麻烦。
只可惜,马宣的反抗形式太过于绵柔。
就像今早在学馆里那样,马宣明明心里不服气,明明广袖下的双拳已然紧握,却依然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与钱多等人理论。
他当自己掩饰得极好,但钱多这些人又岂会察觉不到他的不服气?
因此,马宣越是不卑不亢,越是像刻意表现出的、带着鄙视和说不出轻蔑的、软绵绵挑衅。
我估计,不止是钱多等人故意找茬时马宣这般挑衅,平日里钱多不欺负他时,马宣也是这幅鼻孔朝天的模样。
如此清高臭屁,没被钱多他们打死,就算不错了。
而面对这样的马宣,钱多等人只会一瞧见他就来气。
那么,即便马宣不惹他们,钱多等人也会故意找茬,长此以往,他们对马宣的欺负会渐渐转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一旦形成,想戒掉,难上加难。”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虽说马宣自身也有问题,但他到底是受害方。
想到马宣要在翰林宫学度过几年这种受欺凌的学习生涯,龙旭尧觉得,那简直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
看不见就算了,既然让他遇到了,总得管上一管。
凑至林墨耳边,龙旭尧悄悄交代几句。遂,一个纵身跃至十步开外。
林墨也不含糊,跟着往外退。
只是,尚未退至龙旭尧身边,她便捏住鼻子,猛地扯开喉咙大喊道:“学生拜见文学!
文学是来找我们夫子的吗?
学生方才还瞧见夫子在这附近散步消食,文学绕过这处假山,兴许就能寻到。”
“嗯!”龙旭尧重重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假山跟前走。
林墨迅速返身往回跑,还故意将脚步踏得极响。
想整个翰林宫学就属文学最大,便是夫子们见到文学也会毕恭毕敬行了礼绕道走。林墨这一嗓子喊得又顺溜又突兀,喊完之后就响起她和文学的脚步声,假山之后作祟的学子们岂能不惊慌失措?
原本吵吵闹闹打人的恶霸少年们“轰”地一声鸟兽散,转眼间,便只剩林墨、龙旭尧和马宣。
心知自己不方便过早露面,龙旭尧冲林墨比划了个一切小心的手势,直接从假山旁饶了过去,看都没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马宣。
林墨目送他远去,又谨慎地围着假山转了一圈,确定再无其他人滞留,这才走到马宣身边蹲下。
“喂!”她用手轻轻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