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水缸和排水槽的消息机关,并非出自王强之手,更不是李文修想出来的,连带着停尸房地下密室,以及密室中的屏风和钢板等等,那些都是王强背后杀人狂魔的杰作。
这是一个具有高智商、擅于伪装、擅长奇门遁甲和各类消息机关设计,聪明绝顶、行动力超强,又耐性极好、十分低调,而且相当有钱的家伙。
他的强悍,许是你我根本无法预料,也根本不敢想象的。
面对他,即便你和白公子再聪明,对案情和人性再了解,即便你们白家在秦州府再有人脉,又能耐他如何?
难不成,你们俩还能及得上军队?
倘若那杀人狂魔真的为了挑战你,将目标定为白家。你觉得,就凭你和你表哥二人之力,能保证白家数百口族人不受到波及吗?
墨儿,王强临死前的话不仅仅是在道歉和忏悔,他还在提醒你我。
他在告诉我们,你已然被杀人狂魔盯上了。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今后你走到哪里,杀人狂魔就会跟到哪里。
倘若你随我去盛京,即便他在盛京大开杀戒,至少还有我父皇这个强大的后盾可以依傍。
便是我,也能利用皇权和手里的兵权保护你。
但你若不同我去,一旦我离开了,又有谁能护你,护你们白家一世周全?”
颓然地坐下,林墨眸中一片凄凉。
龙旭尧说得没错。
这其实也是表哥白懿轩当日的观点。
遇到变态连环杀手,她越强,对方则越勇。
当年舅舅爱医成痴,只想着治病救人都能给早夭的大表哥带来杀身之祸,令自己一辈子活在阴影、负罪和恐惧中。
而她林墨,这般挑战了杀人狂魔的底线,如此高调地除掉了他的信徒王强,对方岂能不报仇?
可是,真的只有这一个法子吗?
她一个尚未嫁人的姑娘家,莫名其妙跟着皇帝最器重的、尚未婚配的长子去盛京,是不是太过于荒唐?
还有,她走了,表哥怎么办?舅舅怎么办?
她如何舍得下舅舅,又怎么可能去过没有表哥守护的日子?
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犹豫过。
这辈子,都没有这般难以抉择过。
沉默良久,林墨终于道:“龙将军还是请回吧!
此事乃我林墨的家务事,要商议,我也该与舅舅和表哥商议。
您不过是个外人,便不要操心我白府的家务事了!”
如此直白果断的逐客令,即便龙旭尧脸皮再厚,也没办法继续纠缠下去。
深深看了林墨一眼,龙旭尧拱拱手,终于转身离去……
林墨浑浑噩噩在榻上躺了一个时辰,突然想起今日要随舅舅和表哥去庄子里埯瓜点豆,赶紧爬起来洗漱更衣。
才走到舅舅的书房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吵架。
林墨愣了下,立刻转身。
脚步尚未迈出,便听见白懿轩怒吼的声音:“爹爹为何要让戍边大将军进来?您明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为何还要让他单独去见墨儿?”
林墨才皱了眉,心道表哥疯魔了吗,竟这般同舅舅说话?便听“啪”地一声,似一记响亮的耳光。
脚步倏地顿住,林墨眸中立显心疼。
舅舅,居然掌掴表哥了?
尚未回过神,又听白致远怒道:“混账!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忤逆我的吗?”
“爹爹!墨儿已经够可怜了,您不能将她推出去呀!您最是疼爱墨儿,如何舍得……”
“舍不舍得都是为父的事情,与你何干?墨儿必须得走,你只专心去准备大婚事宜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