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上前,她一把抱住白致远,惊慌失措道:“您还好吗?墨儿错了,墨儿不当问这些。墨儿……”
“不!”推开她,白致远艰难地冲林墨笑笑:“不怪你!”
一口气将杯中茶水喝净,他才道:“迟早都要告诉你们的,倒不如,早些说了,更痛快。”
“舅舅之所以不愿你和轩儿涉及仵作这一职业,乃是因为,当年我被那求诊者囚禁期间,还见过另外一个人。
此事除了我、求诊者,和那人以外,再也无人知晓。
我……我害怕呀!”
林墨恍然大悟。
原来竟是这样。
舅舅哪里是想限制她与白懿轩的喜好?分明是舅舅当年神志不清时,都牢牢记得,那位患有梦游之症的求诊者,身后还有个指使者。
换句话说,当年白懿泽被害一案,根本不是治疗期间发生的事故,而是一桩不折不扣的谋杀。
舅舅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更清楚,自己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与那般丧心病狂的歹徒相抗衡?
故,为保住白氏阖族,舅舅打落牙齿和血吞,一直独自承受,隐忍至今。
舅舅甚至害怕仇家报复,她与白懿轩再重蹈覆辙,所以才竭力阻止他们当仵作。
林墨虽然不赞成舅舅这种一味退让、惧怕凶手的做法,但她却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舅舅一力承担了所有问题,她和表哥白懿轩以及整个白家,才能自始至终活在无忧无虑的快乐之中。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难怪舅舅与表哥的性格截然相反。
难怪舅舅害怕与人亲近。
难怪舅舅才刚满四十岁,便已两鬓斑白。
难怪舅舅心思深沉,不苟言笑。
他那颗善良又温柔的心,究竟包容了多少苦难啊!
……
第185章 再见故人
林墨这里心疼得要死要活,白懿轩看向白致远的目光中,却多出几分深意。
白致远不准林墨研习仵作验尸之法的原因,白懿轩从小就知道,与白致远的解释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但,白懿轩着实没想到,父亲年轻时,还遭遇过这等惨烈。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有些羡慕父亲对墨儿的庇护、宠溺和纵容。
有些抱怨父亲的胆小懦弱,屈从于杀人凶手的淫威。
有些心疼莫名受牵连,早早夭亡的长兄。
更多的,却是对父亲的仰慕与崇拜。
白懿轩并未发现,正是这一刻,他心中,想要破获二十年前这桩血案替兄长报仇的种子,已不知不觉埋下了……
彻底抛开王强一案,林墨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
然而,生活永远都会在你猝不及防时,给你重重一拳。
三月十五,谷雨。
昨日舅舅白致远和表哥白懿轩便告诉林墨,今日要去庄子里埯瓜点豆。故,林墨起了个大早。
然而,才拉开房门,她便发现院子里站着个人。
此人背对着林墨,负手站立在院中那棵玉兰花树下,正微微仰首瞧着巨大的树冠。
不同于冬日,此时玉兰花树早已郁郁葱葱,那枝繁叶茂间,隐约能瞧见些许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春末夏初的晨曦透过枝叶打在男人身上,映衬着他华丽的深紫色锦袍,留下碎银子似的斑驳光点,竟将他的背影衬托出几分说不出的伤感与凄凉。
如此熟悉的一幕,如此熟悉的背影,时隔三个月再见,林墨却觉,恍如隔世。
眼眸莫名有些酸涩,林墨仰首做了个深呼吸。
像是知道她出来了,刘诚并未转身,却轻声道:“早